&esp;&esp;冬珠和风平洗干净手一起出门去沈家的私塾，潮平像小狗一样送兄姐出门，送到巷子口他再拐回来。

&esp;&esp;“跟我去卖章鱼，我端着盆你大声吆喝，卖出去一单给你分一文钱。”

海珠招手让潮平跟她走街串巷地叫卖。

&esp;&esp;海上不平静，男人们吃了饭都没出海，他们坐在大门口拿着梭子补渔网，妇人在院子里清理没卖出去的鱼获，小孩在巷子里疯跑玩闹。

潮平见到陌生人有点怯，抠着手指不敢出声。

&esp;&esp;“卖卤章鱼了，又糯又鲜，咬一口能拉出丝，一个只要五文钱，满满的一腔籽。”

海珠先吆喝，“小孩你们买不买？”

&esp;&esp;“是海珠姐，我买。”

二旺在她大姨家玩，听到声音跑出来，“海珠姐你等等，我回去找我奶拿钱。”

&esp;&esp;“我给你买。”

他大姨喊，“海珠是吧？我买五个。”

&esp;&esp;“没带油纸，您拿个碗出来。”

海珠说。

&esp;&esp;二十五文钱丢进钱箱哗啦一声响，潮平抱着钱箱笑眯眯的，他看了看他大姐，也跟着小声喊：“卖卤章鱼啦——”

&esp;&esp;“卖卤章鱼了——五文钱一个——”

&esp;&esp;“五文钱一个——”

潮平跟着学舌。

&esp;&esp;“又糯又鲜，能拉丝的卤章鱼。”

海珠带着潮平继续吆喝。

&esp;&esp;“又糯又…鲜，能拉丝的……的卤章鱼——”

潮平慢慢摩挲到乐趣，他扬着稚嫩的声音抑扬顿挫地喊，自己把自己逗乐了，就张嘴咯咯笑。

&esp;&esp;走出一条巷子换另一条巷子，再出来看见迎面走来一高一矮两个人，矮的那个开口大声喊弟弟，挣开了手颠颠跑过来。

&esp;&esp;“慢点跑。”

秦荆娘忙喊，她看看海珠手里端的盆子，问：“怎么在走街串巷地叫卖？不搁食肆里卖？”

&esp;&esp;“闹着玩的，就这一点东西，哄哄孩子的嘴巴。”

海珠敲了平生一下，“没看见我啊？怎么不叫人？”

&esp;&esp;“大姐。”

平生喊了一声补上。

&esp;&esp;海珠给他拿个卤章鱼吃，说：“娘你要是有事先回去，没事就去家里跟我奶说话，我带他俩去叫卖。”

&esp;&esp;秦荆娘就是送平生过来玩，昨天潮平去找他，今天他来找潮平。

&esp;&esp;“冬珠和风平不在家？那我就回去了，平生留下，我晚上来接他。”

&esp;&esp;卖完一盆卤章鱼，海珠带着两个小的去街上买吃的，走到街上听人说码头来了卖水果的大船，她一手牵个娃，找酒馆老板借个筐，姐弟三个小跑着去码头。

&esp;&esp;商船是走河道过来的，没受海上漩涡的影响，船上的行商本还打算去别的码头，听守卫说了上午的情况，就绝了念想，打算把船上拉来的水果便宜卖了，赶在台风到来之前运船海货拉回去卖。

&esp;&esp;“荔枝便宜卖，二十文一斤，随便选随便挑。”

&esp;&esp;“酸香橼，干的湿的都有，蜜渍香橼也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