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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念了声佛:&ldo;那我跟缨儿就谢天谢地了。
&rdo;拭干了泪,道,&ldo;您先歇着,我看看药回来了不曾……&rdo;她刚要走,知聆道:&ldo;你且住,我问你,你可知道逸儿在大奶奶跟前,是谁照料,怎么照料的?&rdo;胭脂闻言,慢慢回头:&ldo;主子怎么问起这个来了?我也不太清楚,原本以为是大奶奶亲自照料的……后来听闻,是交给了她身边的教养嬷嬷。
&rdo;知聆始终紧紧盯着她的脸色看,此刻就道:&ldo;那嬷嬷是什么性情的?依你看,对逸儿可会好?&rdo;胭脂面露难色,犹豫了会儿,道:&ldo;我们平素不跟大奶奶,具体也不知情,只听说嬷嬷是大奶奶家里带来的,大家子的教养奶妈,自然是很懂规矩,很严谨的……且大奶奶也是她养大的,逸哥儿交给她带着,必然是万全,当初老太太听闻,也赞赏了声觉得妥当,就怕、小孩子顽皮……&rdo;&ldo;怎么说?&rdo;&ldo;怕小孩子顽皮,惹了不喜,那边规矩严……稍微怪责,也是有的。
&rdo;知聆心头一跳,心想:&ldo;稍微怪责?&rdo;方纯明因此呕血几乎&ldo;过去&rdo;,只是个稍微怪责?忽然想到小逸儿方才应答段重言时候那样的谨慎懂礼,声音虽稚嫩,说的话却头头是道,哪像是个小小孩子,在现代,这样年纪的小娃儿,大概只知道吃喝撒娇。
胭脂怕她担心伤神,忙道:&ldo;姨娘放心,大奶奶是个心慈仁善的人,底下人都称赞,逸哥儿跟着她,必然是好的。
&rdo;正在这会,听得外头缨儿说道:&ldo;二姑娘怎么来了?&rdo;接着,有个声音,婉转淡然地响起:&ldo;听说她一时身子不好?哥哥都惊动了?我自然要来看看她……&rdo;知聆还未反应,门口帘子掀起来,有人低头进来,进门后不动,在门口略微一站,看到她人在床上,才又缓步过来。
知聆见面前是个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女,身着一件素绿无花的薄衫,蓬松乌亮的头发上只插一支乌木髻,毫无华丽装束,同样不施脂粉,素面朝天,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向知聆。
知聆被烦事扰了心神,一时竟记不起这&ldo;二姑娘&rdo;是何人,而她微微一站,也往床边来,且走且说:&ldo;你还坐着,该当无事了,只是……人怎么竟变呆了些,只管瞪大了眼睛看我做什么?你可别说,你不认得我了。
&rdo;知聆听她半真半假这几句,心头一动,记起来了:段家两位姑娘,一位入宫,一位好佛道之论……这位,看着隐隐有出尘之态,气质不凡,自然是二姑娘段娴了。
知聆未搭腔,胭脂先捧了个锦墩过来,供她坐了,缨儿又飞快送上一盏茶来,不敢耽误,自出外熬药。
胭脂才说:&ldo;我们姨娘才缓和了些,先前那场,吓得我们人仰马翻,我的心现在还颤着……亏得姑娘有心来看看,姑娘别怪我们不周全。
&rdo;段娴扫一眼胭脂,轻声说道:&ldo;你倒是伶俐,有你在她身边,她也好过些,不至于吃亏太甚。
&rdo;胭脂垂头:&ldo;多谢姑娘夸赞……&rdo;知聆在旁听了两句,这段娴似是偏向自己的,便转头看她,正好段娴也看她,四目相对,段娴慢慢垂下眸子,竟叹了声:&ldo;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了。
&rdo;知聆听了她这一叹,心头居然酸酸地,这会儿,段娴身后的丫鬟走到胭脂身边,低声道:&ldo;胭脂姐姐,我有个手帕花样,想问问你……&rdo;胭脂自也是聪明人,两人携手出外。
屋里头,只剩下了知聆跟段娴两个,面面相觑,还是段娴先开口:&ldo;你今日呕血,是为了什么?&rdo;知聆心想:&ldo;我正也想找人问清楚。
&rdo;她一刹不言,段娴却又道:&ldo;总不会,是因为昨日我呕你那两句……你心里记住了,才……&rdo;知聆微怔。
且说赵宁哲接到电话之后,急急赶到医院。
几乎同时到了医院的还有曲稳,曲稳看到段深竹浑身狼狈带血的样子,吓的心跳都立止了一下,跑到段深竹身边后,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发现没什么重伤才罢休。
赵宁哲看了段深竹一眼,扭身进了里头病房,医生已经给知聆做过了检查:&ldo;初步鉴定病人没什么外伤,但是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不排除会有什么内伤,这要等我们做完了详细检查……&rdo;护士上前,推着知聆去做脑部ct检查,赵宁哲看着双眸紧闭的知聆,心怦怦乱跳,一直走到检测室外才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