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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页

段深竹想看清她长得什么模样,想拦住她,但是眼前模模糊糊,却只能看清楚大体轮廓,就在他着急挣扎的瞬间,就好像有一股力量推着他,让他情不自禁地靠近那地上躺着的人身边去。

下一刻,他感觉自己攥住了那女孩儿的手,他看到自己的眼睛对上了一双极为清澈的眼睛,那样纯净的眸子浸没在泪水之中,段深竹听到一个声音艰难地嘶哑地响起:&ldo;别!

不许!

……不管、怎么……难……都要……撑下去……&rdo;那个声音如在喘息,字字千钧,&ldo;答应我……不许、不许寻死!

答应我……纯明!

&rdo;最后两个字,像是冰川倾颓,段深竹身子一挺,自长椅上醒来,他发现自己正喘个不停,脸上凉凉地,抬手一摸,居然是许多的冷汗。

室内仍然只有一盏小灯,幽幽然凉着,如梦似幻,他却知道这是现实。

段深竹蓦地起身,手握着额头:刚才那是什么?是很短的时间内做了一个梦?但……那种感觉……似曾相识。

似乎不是方才做的梦,而是……一直存在于他脑中的一段记忆,曾被遗忘,此刻记起!

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有的?段深竹觉得自己的心跳仍急,他徘徊一阵,开了冰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冰冷的水滑入喉头的瞬间,他保持着喝水的姿态僵硬了:就在这一刻,段深竹记起来这段诡异的记忆是在什么时候有的。

‐‐是最初的那一场,车祸。

☆、夏日早晨,热气还未蒸腾上来,凉风习习,隔着高高院墙已传来阵阵蝉鸣。

长长地夹道中走来三人,宋姨娘轻抚肚子:&ldo;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出来,也不叫个丫鬟跟着。

&rdo;旁边一人,低眉微笑,正是彩鸳,应道:&ldo;我屋里只有一个鸣儿,因她年纪小,毛手毛脚地,也不甚伶俐,跟着倒不如不跟。

&rdo;宋姨娘&ldo;嗯&rdo;了声,轻描淡写道:&ldo;说的也是,你才上来没多久,屋里头难免欠缺,过一阵儿,等我跟爷说说,或许给你再拨个可心意的,也未可知。

&rdo;彩鸳腼腆地笑着:&ldo;那要多谢姨娘了,只是倒不必的,我屋子小,也没什么事,用不着那么多人,何况我也是这个身份……有一个丫鬟跟着就足够了的。

&rdo;宋姨娘闻言,就扫她一眼,凉凉地笑:&ldo;你倒是识趣,果然是个懂事大方的,怪道爷爱你,奶奶也竭力抬举你呢。

&rdo;彩鸳只当不觉,低头道:&ldo;那算是我的一点小福分了。

又哪里比得上姨娘你的大福分,姨娘你原也是大家子的出身,如今过来,又这么快怀了身孕……&rdo;宋姨娘慢慢地哼了声:&ldo;有什么可提的,我家虽比不上段家,但也算是有头脸的,只因我是庶出,才只为个妾室……向来也没什么可称道的,幸好这么快有了孕,好日子必然是在后头的。

&rdo;彩鸳温顺道:&ldo;姨娘说的对。

&rdo;两人边走边说,宋姨娘略有些乏,就放慢了步子,几分自得:&ldo;不过你放心,你对我这样,我也是知道的,将来有我的,也自有你的……&rdo;彩鸳低头:&ldo;我也不求什么,只得今日这个身份已经是做梦也不敢求的,以后平平安安地就罢了。

&rdo;宋姨娘见她谦卑而笑的模样,眼中鄙夷之色便一闪而过。

彩鸳正抬头,似看到,又似没看到的表情,并不言语,也不显露什么。

宋姨娘身后丫鬟送了帕子上前,宋姨娘将额角擦了擦,抬头看看天色,道:&ldo;这天儿眼见要热起来了……对了,你听说了么,昨日那屋里像是呕了血,昏迷了过去,又请了太医,弄得人仰马翻的……&rdo;彩鸳道:&ldo;我也略听说了,过会儿还想着去看看……&rdo;&ldo;你倒是两头都好,谁也不得罪,&rdo;宋姨娘冷哼了声,斜睨彩鸳。

彩鸳交握着手:&ldo;我毕竟是她屋里头出来的……于情于理,是得去看看的。

&rdo;宋姨娘欲言又止,又道:&ldo;行了,我就随口一说而已,又没怎么着你……说起来,你可知道她为什么呕血?&rdo;彩鸳小心翼翼道:&ldo;我听着像是爷带着逸哥儿过去了……至于发生了什么,却一概不知……&rdo;宋姨娘唇角一挑:&ldo;你倒也不是傻子,自打她生下逸哥儿,很快就抱给大奶奶养着,太太老太太亲口应承了的,我听闻前些日子她求奶奶让她见一次逸哥儿,奶奶是个心软面善的人,由着她见了,如今,却又蹬鼻子上脸起来,要爷带了逸哥儿去见她……你说她怀着什么心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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