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忆那场车祸，梁淑芬痛苦万分，忍不住老泪纵横。

“你爸妈没了后，公司里乱成一团，奶奶没办法和当时还小的你说这件事，不想再给你压力，也怕你迁怒舟舟，他当时也只是个孩子，那场车祸也不关你郑叔叔的事。”

“不是舟舟的错，茜茜，你大了，不要怪舟舟，那孩子不容易。”

罗社自然知道，车祸并非郑云舟或者他爸爸的错。

福报也并不能保证张茜必须父母双全，只是让她比一般人的起点高而已，可有钱也并不意味着幸福，生活怎么样，还是要靠自己。

“你匆忙嫁人的时候，他才14岁，奶奶不懂管理公司，差点儿让你爸妈一生的心血叫人算计了去······”

说到这，梁淑芬没有说下去。

“对不起，奶奶，那时候，是我不懂事。”

罗社觉得，在这件事上，张茜为了逃避痛苦，将一切扔给年老的奶奶和年幼的郑云舟，的确做错了。

而且那时，或许就是袁磊，背着她，趁着张家乱，对梁淑芬暂代的公司做过什么。

就是他屡次逼着张茜，不惜动手，企图叫张茜回去接手张家的产业帮他的时候······

“这不怪你，茜茜，奶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也是逼不得已。”

梁淑芬的叙述还在继续，而且，那时候，茜茜回来，当时也不可能让她接触公司，毕竟，公司到了茜茜手里，就会是婚后夫妻共同财产，等于变相成了袁磊的囊中物。

“那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就开始没日没夜的学习，两年间，接连跳级，你走了之后，我才知到，他竟然当年就跳级考上了大学，之后······开始在帮奶奶处理很多事情了。”

“只是，有时候那孩子晚上会睡不踏实，总是半夜惊醒，一遍一遍的来看奶奶······”

梁淑芬想到郑云舟一次次将手指放在她的鼻子下端试探呼吸，人上了年纪，觉轻，她一直都知道。

想到这，一时又是心疼，又是难过。

“他不知道他爸妈的事，他爷奶没提过，我们也没来及说，只想着等孩子爸出来了，慢慢和孩子相处······后来，就不能再提了。”

“那孩子心思重，提了只会······”

自苦。

梁淑芬说完，再加上情绪起伏，体力已经跟不上。

等罗社将人送回房间，老人几乎沾床就睡了。

出了房间，罗社沉默着坐了会儿，才起身准备离开。

换鞋的时候，郑云舟从书房出来，他此刻已经换了一身黑色休闲服，头发也散在额前，像个20出头的大学生。

“要走了？我送你吧。”

“不用。”

“所以，你要走楼梯下去吗？”

郑云舟拿起放在桌上的钥匙，晃了晃。

罗社看到那个电梯扣······

这房子，都二十多年了，什么时候拆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