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柔嘉惊骇之时，郁秋怡已经冷静下来。

在那天郁老夫人的第一次相见时，她能判断出林蔓与郁蕴肯定有一腿，郁蕴能到现在这个地步，十有八九与林蔓是包养关系，不然林蔓凭什么那么护着她？

有权有势的alpha包养菟丝花一样的omega并不稀奇，在这个世界，omega本身就离不开alpha，一个alpha可以占有多个omega，就像她父亲郁成华至少在外面有十多个omega情人，林柔嘉的哥哥林凌现在也至少和五六个omega保持着密切的交往关系。

当然，这只不过是包养关系，包养关系多半是靠着信息素的契合，如果不是百分百契合，alpha迟早会对并不是那么契合的omega产生厌倦。

想到这，郁秋怡不由得心中冷笑，现在看郁蕴还能仗着林蔓的宠爱压在她上面，等到林蔓哪天厌倦了郁蕴，看郁蕴怎么办。

“上次的事，是我对不起大姐，父亲和祖母也责罚了我，幸好大姐没出什么事，是我见大姐回来一时慌了神，才做出这样的傻事。

大姐生在郁家，见识胸襟都比我宽广，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吧？”

郁秋怡想了想，将语气放得很软很诚恳，她拢了拢林柔嘉的手，示意林柔嘉不要出声，旋即她微微从睫毛下扫着郁蕴，想要从郁蕴的目光中看郁蕴的想法来思考下一句话该怎么说，却发现郁蕴从她说第一句话起便一直玩着林蔓的袖子，根本没看她一眼。

这个郁蕴竟然敢不看她！

这可能出于恃宠而骄，可以理解。

她将来可是要当郁家家主的人，这点暂时能容忍。

等到她失宠，看她还怎么骄？

这样想着，郁秋怡调整好了面部表情，恳切又充满歉意：“大姐如果还怨我的话，我现在就站在大姐面前，大姐打我骂我都可以，我绝不还手还口。”

听了这话，郁蕴总算停止了对衣袖的把玩，她刚才不是没听郁秋怡的话，而是在想如何才能体面地回应。

归根结底，这也是郁家自己内部的事，就算林柔嘉是迟早要与郁家联姻的人，但现在还没过门，还是个外人，更别提林蔓了。

郁秋怡当着这两人面说这些的用意用脚后跟都能想到，如果郁蕴死咬着不放，只能显出郁蕴的气量不足，如果郁蕴就这么轻轻带过，倒显得她好欺负。

一言蔽之，郁蕴不管怎么选择都里外不是人。

“不用考虑我，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

林蔓突然开口了，她这话虽然对郁蕴所说，但威慑力却是对郁秋怡和林柔嘉发出。

一瞬间郁蕴已经打定了主意，她拉了拉林蔓的袖子，踮起脚尖，伏在林蔓耳边说了一句话。

林蔓听见这话不由得莞尔：“这么着急么？”

“林前辈刚才还说了不管我做什么都站在我这边。”

郁蕴眨了眨眼睛，眸底光华流转，灯光落下却比灯影更要耀目，如同倾注了满月月华，让人一旦对上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这么在意她么？”

林蔓声音中的情绪淡了淡，让人听着莫名有股冷意泛上心头。

可郁蕴就像没能察觉般，或者有意忽略，固执地拉着林蔓的袖子，点了点头。

“你真是，让人难以反抗。”

林蔓虽然面上含笑，但眸底陡然闪过一道极致的冷意，她转向那两人，“我们外面有人在等着，不便耽搁，郁二小姐，柔嘉，你们请自便。”

*

郁秋怡死死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甩开林柔嘉的手，紧紧攥住了拳头，指甲将她的手心压住了深深的血痕，看得林柔嘉极为心疼，她想要去拉住郁秋怡的手不让她继续下去，却被郁秋怡甩开差点跪坐在地上。

“你！”

林柔嘉委委屈屈地低声说，眼角泛红，泪花就要涌出，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抱歉，是我失态了。”

郁秋怡急忙快步走了过来，将林柔嘉从地上扶了起来，“你没事吧？”

“我腿疼，你明知道我腿上以前受过伤，你还这样对我。”

林柔嘉哭着推开郁秋怡的手，扶着洗手台站定，“郁秋怡，我这么对你还不好么？我早告诉过你不要去招惹姑姑了，要是惹了姑姑，就算是我也保不了你！”

“林蔓么？”

郁秋怡冷笑一声，“就算她想要做什么，也得在帝国的法律中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