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过话又说回来……”

何浅望着另一边的顾如琢，有点茫然，“我记得以前师哥脾气好像没有这么差的。

也不是脾气差吧，就是以前没这么吓人。”

&esp;&esp;吴羽光扁扁嘴，表示不敢相信：“顾哥还有脾气好的时候？我的意思是他还有不吓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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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有的有的。”

何浅肯定道，他声音放轻了，“我记得……就程不遇来之前……金阿姨去世之前，他性格一直蛮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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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金琳是在顾如琢十五岁那年去世的，和往常一样，寒假时，金琳带着北派的这帮小孩去滑雪，他们会在国外的某个私人滑雪场过两周左右时间，随后再回来，各自回到家中过年。

&esp;&esp;那时最小的赵繁还没进师门，四个小孩，又是同龄，感情很好，一到年末就欢天喜地的，出发前齐齐抄完作业，接着就是快乐的旅行了。

&esp;&esp;“这是你的小孩？”

那时顾如琢走哪儿都要被夸，“好帅的小伙子。”

&esp;&esp;金琳还是一如从前，温柔和雅，她只是笑一笑，说：“不是的，这几个孩子都不是我的小孩。”

&esp;&esp;顾如琢笑得很灿烂，也很臭屁，他抢话说：“是的是的我们都是！”

&esp;&esp;他带着其他几个人一起起哄，想哄她笑，如果放在以前，金琳会被他们逗得开心起来，但那个冬天金琳依然只是那副温柔的笑意，不说什么，沉默着摸摸他们的头。

&esp;&esp;后来他们才知道，程方雪是在那个冬天派人去找了程不遇母子的消息。

&esp;&esp;“是个好苗子，有一副好嗓子。”

&esp;&esp;但那个冬天，他们没有任何人察觉异常，照常玩乐。

&esp;&esp;那年风雪大，他们本来要按照往年的路线去野营，顾如琢和金琳先去踩点，但是却没想到，遇到了一场始料未及雪崩。

&esp;&esp;他们都学过户外生存知识，这一片农场主的私人滑雪场，也设有补给站，但偏偏那天农场主不在，信号全断，他们躲进了补给站中，但线路是坏的。

&esp;&esp;大雪封住了他们所有的去路，也隔绝了一切音讯，他们的装备包也在雪崩中丢了，如果单靠补给站的存粮和热源，他们可以支撑一星期左右，直到救援来到，但金琳在雪崩中撞到了头，意识已经有些不清醒了，而且正在面临大量的失血。

&esp;&esp;如果不下山救治，金琳可能一个晚上都活不了。

&esp;&esp;因为拽她，顾如琢一边肩膀被拉得脱臼了，他勉强给自己安好了。

&esp;&esp;那天，顾如琢疯了一样在补给站中找东西，扎止血带，喂止痛药，烧了热水，他尝试修复线路，但是没有成功。

&esp;&esp;“车……如琢，车库里有车。”

金琳勉强说道。

&esp;&esp;“我不会开车。”

顾如琢几度绝望，“金姨，我驾照还没拿到手，我只上路过几次，我不会开车，我要是会开车就好了——”

&esp;&esp;他从来没有那么后悔过，他后悔自己接触驾车这么晚，后悔自己只是玩着试了试，而没有找个人认真教他。

&esp;&esp;金琳陷入了昏迷，雪山中一片荒芜的寂静。

&esp;&esp;她不再回应他，意识越来越模糊，失血越来越多，体温也越来越凉。

顾如琢深吸一口气，抖着声音说：“我去开，我去开，金姨，我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