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甘言在一旁陪同，本想帮女儿买单的，但看着她自己刷卡付账，眉宇皱了皱，心底堵了块石头。

&esp;&esp;甘愿念书那会儿，花个大几千眼也不眨，反倒是毕业之后自己开始赚钱了，才知道钱难赚，像是护肤品这种，若是功能略重复，她会选择只买一个，而且每次都眼巴巴让妈妈给自己买。

&esp;&esp;甘言每次看到这样的女儿，心都快化了，就觉得，或许她赚得不多，但小愿真的长大了。

&esp;&esp;现在，不肉痛也不纠结了，这说明有人养她了。

&esp;&esp;甘愿那么骄傲的人，能接受别人养着她，不过是因为她是真的爱对方并且愿意接受这种关系。

&esp;&esp;甘言本想趁着感情不深好好劝劝，不曾想，女儿竟已然彻底陷进去了。

&esp;&esp;甚至是接下来买衣服，甘愿也是无比坦然地花着男朋友的钱。

&esp;&esp;但她并不是购物狂，所以只简单添置了两件大衣和几件打底衫，其中一件还是因为要回沈阳买的羽绒服。

&esp;&esp;就连甘言买东西，她也很主动地付账了。

&esp;&esp;甘言其实有想过女儿给自己买单的一天，但绝不是这种方式，而是再隔个一两年，甘愿收入高了，不再入不敷出了，可以给她买礼物了。

&esp;&esp;但现在，这都算些啥？

&esp;&esp;所以，当甘愿开车送她回酒店的时候，她终究还是开了口，她叹息了一声，道：“小愿，你知道吗？你一直都是妈妈的骄傲。

哪怕你选了更苦的心内科，而不是肝胆这一块，也是妈妈的骄傲。”

&esp;&esp;甘愿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泛白，眼圈突然就红了起来，她曾因为选择心内科而不是肝胆和甘言闹得很僵，哪怕后来关系缓和了，但甘愿还是隐约察觉到了甘言的不认同。

&esp;&esp;甘言陡然来这么一下，甘愿就觉得自己曾经受的那些委屈突然的都不是委屈了。

&esp;&esp;但，她又极其敏锐地察觉到，妈妈想和自己聊的其实还是洛川程的事情。

&esp;&esp;之前在商场不谈这些，不过是不想破坏这次难得的母女聚会。

&esp;&esp;果不其然，甘言接着道：“八年前的事情，你最清楚不过了，就因为她不希望你跟她儿子在一起，就可以医闹，然后用舆论把我毁掉，你知道的，我其实很爱国，很爱自己的工作，也很爱北京那座城市，可现在，我只能在新加坡行医了。

而你呢，你当时很明确地告诉我，你会进北大学医，因为你觉得在国内学医相对轻松，而且能积攒到人脉是国外不能比的，而且北大的出身，在国内哪里都吃得开。

可你，却不得不出国，甚至回国之后，直接避开了北京这座城市，来长三角发展。”

&esp;&esp;舍得

&esp;&esp;略微停顿了一会儿，甘言叹息一声，说：“妈妈年纪大了，又在国外，倒也没什么。

但甘愿，你呢，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你努力了这么久才有今天的一切，妈妈不希望你因为这种事情被毁掉。”

&esp;&esp;甘愿真的，从小就特别聪明，但在中国，甚至在全世界，从来都不缺聪明的人，她只是比别人拼而已。

&esp;&esp;能走到今天，也不过是因为她能吃苦罢了。

&esp;&esp;刻苦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才成为一名心内科医生。

&esp;&esp;若是因为这种破事被毁掉，甘言不敢想象。

&esp;&esp;甘愿安安静静地开着车，却只觉得心脏漏风了似的，一呼一吸都带着些疼来。

&esp;&esp;她就知道，真要和洛川程在一起，很难很难，他俩之间或许很相爱，但他俩之间的隔阂，太深太深了，不仅是门不当户不对，还有双方父母的不赞同。

&esp;&esp;可这些甘愿都考虑过了，或许刚和洛川程复合那会儿她真的只是随便谈谈的，但现在，她是认真的，她想和洛川程结婚，想和他有一个完整的家，想和他生一个宝宝。

&esp;&esp;她赌上了全部的人生，爱着他。

&esp;&esp;所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神情说不出的平静：“妈，我都知道的。”

&esp;&esp;甘言半晌都说不出任何字句来。

&esp;&esp;女儿这么聪明，这么理智，这么成熟，怎么可能不知道。

&esp;&esp;她只是……陷得太深太深。

&esp;&esp;甘愿笑着说：“有些时候，做出某些选择的时候，是无法去权衡这些利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