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南海回来，雷就一直看上去面色苍白，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后来我们被转去了京西医院住了一阵，大家都康复了，唯独雷，原来一米八的大个儿，身体壮实，现在至少瘦了二十多斤，精神也明显的不好，嗜睡厌食。

雷比我们多住了一个星期，检查结果出来，却是一切正常。

医生认为雷是因为精神压力过大，身体才有了些不良的反应，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而此时我反倒看雷脸上浮现出难得的血色，精神也明显旺盛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几杯酒的作用。

“曹队，常叔，我记得不久前我在医院里闲的没事，就常和院里的护士余聊。

余是邯郸人，她告诉我，她老家的村里曾经出过一件离奇的事，有个叫黄延秋的农民，在一年内失踪了三次。

他自己第一次被两个姓高的军人带到了上海，但是是被那两个背着飞到了上海，只用了不到一时。”

雷边讲边把椅子往我们的方向搬了搬。

“但黄延秋的确是失踪的第二被人找到，送到了遣返所。

所有人都不相信他的让人背着飞行的事。

可也没人能解释他如何用一晚上的时间，从邯郸到的上海，要知道，这事儿发生在1977年，黄延秋从住的村子到邯郸城，搭上顺风车也要用个几时，那时从邯郸到上海，最快的火车也要走上一一夜。

可黄延秋偏偏第二就出现在了上海。”

“之后没多久，黄延秋又失踪了，这一次到了兰州，法与上一次没有什么不同。

几个月后，最神奇的一次失踪发生了，黄延秋整整失踪了九，而最后自己出现在自家院里。

从他身上，人们看到了不同城市旅馆的住宿证明，公园门票。

北京、哈尔滨、西安、南京、广州、长沙、武汉……每一个城市，一一能够对得上。

关键是，黄延秋的环游之旅，看上去是随机的，没有线路上的规划，没有依照路程的远近或大体方向上的顺序。

可所有人都想不通，一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除了坐飞机，其他交通方式在当时都不可能，又是谁给了黄延秋经费，让他这么做？这么做得目的又是什么？”

“不过，那次事件之后，黄延秋也出了名，市里的公安来取证调查，村里还安排专人盯着他怕他又有什么意外，可那之后，黄延秋再没有失踪过一次，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雷一口气讲完，又躺回到藤椅里，脸上的红润也慢慢的褪了下去。

“黄延秋，黄延秋。”

曹队仰头望着，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又转过头对雷道：“雷，这事好像我也听过，在局里的档案里好像有记载，是不是那个黄延秋家里院墙上，还留下了那两个姓高的名字？”

“不是很清楚，余护士也是道听途来的，更多的东西她也不可能知道，我明去局里查查档案就清楚了。

不过余护士告诉我，这类事在她老家也不是只发生在黄延秋身上，从解放前就常有类似的事。”

“是啊，这事情是有点奇怪，我拿到卢盘子的档案时，局里人都卢盘子一定是妄想症，病犯了一个人跑了出去，等清醒过来又记不住中间发生了什么，可庞掌柜不可能也跟着同时犯病啊？老常，这事感觉像你的业务范围，怎么样，有什么看法？”

曹队转过身凑到我身边，问了一句。

“曹队，我倒觉得不像我的业务范围，如果老庞的记忆没有发生问题，那么他、卢盘子、饶包括雷刚刚提到的黄延秋应该都是被下了迷药，只是这种迷药比较特殊，我们还猜不出是通过什么方式下的药，但后来他们的被两个人架着或者背着，飞行在半空，很有可能是迷药发作后的幻觉。”

“时间上的问题，一方面来自于黄延秋他们受迷药作用，丧失了时间概念，另一方面，在故事传播过程中，越传越神，失去了原来的样子。

这个雷查一下原来的档案就会弄明白，至少在卢盘子和饶身上，正常的交通工具就能完成。

如果继续调查下去，我觉得查一查卢盘子和饶，特别是为什么这两个人都是音乐爱好者，都编了个乐队彩排的法，这里面一定不是简单的巧合。

另外，我查一下关于拍花子和迷药的事，也许会有新的发现。”

“至于曹队你的，去查那两个长发青年，我觉得不太可能有进展，对那两个人的描述，都来自于老庞中了迷药之后，我很怀疑这个描述的准确性。”

也许是因为我用了太有逻辑的方式进行分析，让曹队大感惊讶，不由得歪头看了看我，脸上也露出笑意。

“老常，看来你是铁了心要抢我们的饭碗了，这样吧，咱俩打个赌，我去查那两个摇滚青年，你查卢盘子和饶，你赢了我戒酒半年，我赢了，你给我供半年的酒怎么样？”

我朝他笑笑，算是应了赌局，曹队又歪头问雷，“雷，你打算站哪边？”

雷没有丝毫的迟疑，拿起杯子和我手上的酒杯碰了一下，坚定的，“曹队，这回我站常叔这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