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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都遣散了,王徽等人也各自回营,匆匆吃完早饭,聚在一处继续商议接下来练兵的细节。
又给各位佰长们明确了手下人员,哪十个队伍分派给哪位佰长统领,都要一一重新编整划分,还要考虑到佰长们的个人能力,例如姚黄、白蕖、朱癸等人功夫好,性子也强势,就可以让他们去带那些战斗力突出的尖兵刺儿头,既能弹压得住,也能让手底下的队伍优势最大化。
像魏紫、赵玉棠这样功夫稍次,各方面能力却都比较平衡的,就让她们去带些同样中规中矩的手下,虽然战力不够,做不了尖刀先锋,却胜在稳健,后劲足,也算是整个营里的中坚力量。
而像云绿,功夫最弱,却工于谋略智计,反倒可以让她去带些奇兵,类似于斥候、探马,甚至是工兵死士之类的队伍。
这也就是眼下人手不足,若日后能升官,手底下人才多了,像云绿这样的就可以彻底退居幕后,作为帐下谋士,只管出谋划策就行,不用辛苦带兵了。
曹鸣功夫够高,各方面能力也都均衡,却到底入队才一个月,先前在战场上还闹了点不愉快,王徽尚未拿定主意要给他什么样的兵带,他就自请退出刀锋行列,说是以前虽在将军跟前行走,到底也是亲卫,不曾亲手带过兵,没经验怕误了事,还请上官酌情考量云云。
王徽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别说曹鸣的忠心还有待观察,便是完全没问题,她也不打算让他去带战力突出的队伍。
曹鸣虽然没有领兵的经验,却毕竟已经在阳和大营呆了十年之久,又曾是张之涣亲卫,故而这一千人里头,几乎就没有不认识他的,都是熟惯了的,这队伍有时候就很不好带,就算他自己铁面无私,恐怕也架不住底下熟人三天两头上门提要求。
倒是跟着自己一路走过来的这些丫头小子们,一个个能力都强,却毕竟入营才一个月,就算立了大功,那也还是新兵,手头积累的经验、人脉和声望涨速远不如升官速度快,这种现象就挺危险,如同地基不稳的高楼广厦,上头再是华丽,没了根基,那还是摇摇欲坠,指不定哪天就塌下来了。
故而王徽就有意让他们多多历练一番,趁着眼下人手少队伍好带,北疆大营的环境也称得上简单,就正是孩子们累经验涨人望的大好时机。
不论场上作战,还是场下养兵,又或是官场社交,那都是修行。
故而像曹鸣这种老兵油子,就先往后让让罢,舞台还是要留给新人们的。
王徽就把曹鸣摆到了跟王鸢同样的位置,把营里头最平庸的一拨人分到了他们俩手下。
王鸢跟曹鸣的情况又有不同,她是理工天才,其他能力却十分普通,换句话说就是“偏科怪才”
,相处这么久,好歹改掉了爱哭的毛病,胆子却还是不大,待人接物时常忸怩脸红,王徽对此一直深感头痛。
但也不能不让她带兵,不拉到人前好好打磨打磨,这种情况只会更糟,考虑再三,就还是想着让她先带着点弱兵看看,反正自己时时照看着,还有其他袍泽帮衬,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岔子。
说到底还是人手不足呐……若手下有精兵强将千百万,像云绿王鸢这样的人才,又何必委委屈屈亲自带兵,把时间精力浪费在不擅长的东西上?一个专管阴谋诡计运筹帷幄,一个就去大后方埋头搞科研促生产发展军工业,不知道有多惬意。
王徽暗地里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了,却知道眼下也是没法子,基业肇建,草创唯艰,只能一步步来,一个人恨不能切作十份当了十个人使……待日后宽裕一些,情况应该就会慢慢好转。
可毕竟眼下手头只有这一千大兵,且先前都是做亲卫的,算是半骑半步兵,哪里又有那许多兵种够划分?
只能照着先头张之涣发下来的名册,上头草草写了各人的姓名年龄籍贯概况,也有寥寥数语的性格和能力描述,勉强也可算作分人的依据了。
这是个细致活,众人呆在王徽的帐子里,一气忙过了晌午,送来的中饭都凉了,这才稍微理了个眉目出来。
各人就都拿到了自己手下那一百人的名单,却只有濮阳荑立在一旁,两手空空,自家主子从头至尾就没有给她安排过一个兵。
纵她再淡定,也不由有些无措。
王徽就笑了,指了指桌上最后一份名册,道:“子絮莫要担心,你这一百人在这里,都是精悍的,跟子康梦莲他们手底下的差不多,我先帮你带着,这一个月啊,你还有别的活要做。”
濮阳荑恍然点头,露出一丝笑容来,其他几位同僚也都为她提着心肠,听到王徽此言,才各自松了口气。
王徽就把其他人赶出去吃午饭,独留了濮阳荑一人在帐中,又叫人把她的午饭端过来,两人边吃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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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边吃边谈,两人却都已习惯了行伍生涯,吃饭速度很快,各自不言不语飞快吃完东西,喝口水漱漱口,这才开始叙话。
“日前龙骧送了密信过来,”
王徽一贯地开门见山,“说是九年前表姐小产时,接生的那个稳婆有下落了。”
濮阳荑目光一闪,“可是就在北疆?”
“不错,”
王徽赞许地点点头,“那人当年侥幸未死,就是被拔了舌头,而后发卖到了北边,说是就在山西河北一带,近几年不知流落到了何处。”
濮阳荑眉头微皱,沉吟道:“是女子,且年纪也不小了,拔舌是重伤,口不能言,只怕自己是不能走的,多半是人牙子带着北上,便算后来有了自由身,大概也走不了太远。”
“我寻思着也是这么个理。”
王徽就点头,“虽已时隔九年,但那女子不良于行,多半还是会留在当初的地方……子絮。”
“属下在。”
濮阳荑拱了拱手。
“现下你是佰长,已有了自由出入大营的权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