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艰难地睁开眼，柔纱拂面，屋内飘香。

落雪嗅了嗅，黏腻带腥的檀香，闻多了令人有些作呕。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换上了一身纱衣，隐隐约约显明酮体，甚至衣服不遮腿脚。

头有些晕眩，有些东西记不起来了，像是模糊的梦境，破碎的画面难以重组。

想要坐起身，却发现下身隐隐作痛，有些湿润。

她惊恐地掀开纱被，看见的是一片殷红。

她好像记起了昨夜的情形，那个男子手里的酒杯，还有那副贱笑着的面孔。

她抱着被子，脑袋一片空白，汗水直下，夹着泪水。

记忆越来越清晰，她记得自己有一个哥哥，战乱毁灭了她的家人，拆散了他们兄妹。

她记得十几年前那个雨夜，雨水带着鲜血浸湿了衣物，那些无耻的士兵，把自己送到这不见天日的地方。

她想起了什么，却依然犹如碎片。

过往的记忆恢复，那些丑恶的脸，每一张都让人厌恶。

“嘿，小雪，往这看。”

窗口无声地打开，男子走了进来，英俊的脸上布满汗水。

她记得这个男人，他叫晨风，自己从小的玩伴。

她记得十几年前，自己还在高院之中被老鸨训练，他像是小偷一般翻上高墙，坐在墙头和自己聊上一天。

还曾因此被老鸨叫人打了几顿，鼻青脸肿。

“我攒够钱了，我可以赎你了。”

晨风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零散的一把银子，生怕落掉一颗。

落雪心中一抽，她记得彼此的承诺，曾经那个稚嫩的男孩，站在高墙顶上，居高面下，在太阳下犹如神明，他拍着自己的胸脯，和自己定下约定，他会有一天攒够钱来为自己赎身，自己会为他留着宝贵的贞洁。

“你走吧。”

她用被子捂着眼睛，让泪水浸湿纱被，也让自己不哭出声。

“你怎么了？”

“你走吧，”

落雪带着哭腔，隐隐抽噎，“带着这些钱，找个贤惠温柔的女孩子过日子吧。”

“我说过要为你赎身的，怎么能反悔？”

晨风上前一步，把银子揣着，从怀里拿出一串漂亮的珠链，挂坠是晶莹剔透的莲花，“这可花了我好多钱的，喜欢吗？”

他把珠链拿到落雪面前，“小雪，我喜欢你，跟我走吧。”

落雪并不抬头。

“我真的喜欢你，”

晨风有些急了，他坐在床头，搂着落雪的肩膀，“你不信吗，我会带你过上好日子的，我现在找到事了，我现在可是这镇子的巡逻军，一月五两银，以后我升官了，就让你住大房子，让你使唤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