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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吃过饭,就听外面有干部(号子里称呼干警为干部)喊,张木匠,提审。
接着把张木匠带离了号子。
尖指甲问侯宝,“张木匠么子事进来的?
”
侯宝说:“偷木头,听说是偷了蛮多”
。
狼鳖说:“张木匠宝里宝气,今天承认偷一根,明天承认偷二根,打一下承认一点,干部就象挤牙膏似地挤,时刻抓哒他审”
。
尖指甲点点头:“提审就要一口清,没有了就是没有了,千万不能打一下承认一点,那会打得你没完没了”
。
我觉得他们说的话有道理,不愧为老口子,公安局这个地方,说是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可你真的什么都坦白了,不判得重才怪呢。
法院判刑是以事实为准绳,本来抓进来只有一件事,如果该判两年,你承认两件事,那么就得判四年,即算念你态度好减去一年,也得判三年,总比你一件事判的时间要长。
从这里打过滚的人都知道“坦白成堆,抗拒没事”
的道理。
老流子被抓后,就是只承认这次,再打也只有一次。
有经验的干部也知道,从老流子身上榨不出什么来,也不问那么多,只要你承认一次就可判你几年了,对他们是从重从快。
这两天只看见这个提审,那个提审,怎么不提审我,我在分局关了一个多月,也一次都没被提审过,我百思不得其解。
尖指甲和号子里的老口子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三天后一个下午,我和尖指甲张木匠还有其它号子里的一行十人,被转到对面中栋的二楼五号牢房。
这是一个空着的牢房,有些日子没住人了,看上去还算干净。
尖指甲“德高望众”
,在我的拥护下,又当起了劳头。
我和他匍在一等仓上,面对着窗口新鲜的空气,悠闲地抽着别人孝敬的香烟。
我说:“你关了这么久,怎么没看见你家里的人来看过你,连一床被子都没跟你送来?”
他怀疑似地望着我说:“怎么?嫌我挤了你吗?”
“
那倒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
。
他说:跟你说老实话,我在家里是老大,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
原来一进宫二进宫甚至三进宫,家里的人都来看,现在我是四进宫了,家里的人都搞烦了,搞皮了,都懒得理我了,爸爸妈妈说就当没生这个崽。
说话间他眼睛往上翻了翻,尽量掩饰内心的凄凉,脸上露出一种玩世的沧桑。
爸爸妈妈你们也不要我了吗?你们在干嘛呢,我来这里已是第四天了,我有点想你们了。
在家没想过你们,在分局的时候也没想过你们,现在是真的想你们了,你们还不知道我转到这里来了吧,这里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