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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师厚卒于魏州,梁主乃割相、卫、澶三州别为一镇,以贺德伦为魏博节度使,以张筠为相州节度使,魏人不从。
是月二十九日夜,魏军作乱,囚德伦于牙署,三军大掠。
军士有张彦者,素实凶暴,为乱军之首,迫德伦上章请却复六州之地,梁主不从,遂迫德伦归于晋王,且乞师为援。
天祐十二年三月,梁魏博节度使贺德伦遣使至晋奉币乞盟。
晋王李存勖命马步副总管李存审自赵州帅师屯临清,李存勖自晋阳东下,引大军自黄泽岭东下,与存审会于临清,李存勖犹疑魏人之诈,按兵不进。
贺德伦遣从事司空颋至军,密启张彦狂勃之状,且说:“若不剪此乱贼,恐贻后悔。”
李存勖默然,遂进军永济。
张彦谒见,以银枪效节五百人从,皆被甲持兵以自卫。
李存勖登楼谕之说:“汝等在城,滥杀平人,夺其妻女,数日以来,迎诉者甚众,当斩汝等,以谢鄴人。”
遽令将士斩张彦及同恶者七人,军士股栗,李存勖亲加慰抚魏博将士而退。
翼日,李存勖轻裘缓策而进,令张彦部下军士被甲持兵,环马而从,命为帐前银枪,众心大服。
梁将刘鄩闻李存勖至,以精兵万人自洹水趣魏县,李存勖命李存审帅师御之,李存勖率亲军于魏县西北,夹河为栅。
六月庚寅朔,李存勖入魏州,贺德伦上符印,请李存勖兼领魏州,李存勖从之。
墨制授德伦大同军节度,令取便路赴任。
李存勖下令抚谕鄴人,军城畏肃,民心大服。
是时,以贝州张源德据垒拒命;南通刘鄩,又与沧州首尾相应,闻德州无备,遣别将袭之,遂拔其城。
命辽州牙将马通为德州刺史,以扼沧、贝之路。
秋七月,李存勖率亲军逼近澶州,梁澶州刺史王彦章弃城而遁。
李存勖以故将李岩为澶州刺史。
李存勖至魏县,因率百余骑察看梁军之营。
是日阴晦,刘鄩伏兵五千于河南丛木间。
李存勖至,伏兵忽起,大噪而来,围李存勖数十重。
李存勖以百骑驰突奋击,梁军屏退,李存勖决围而出。
有顷,援军至,乃解。
李存勖顾谓军士说:“几为贼所笑”
。
是月,刘鄩潜师由黄泽西趋晋阳,至乐平而还,遂军于宗城。
初,鄩在洹水,数日不出,寂无声迹。
李存勖遣骑察看之,无侦察兵,城中亦无烟火之状,但有鸟止于垒上,时见旗帜循堞往来。
李存勖说:“我闻刘鄩用兵,一步百变,必以诡计误我。”
使视城中,乃缚旗于刍偶之上,使驴负之,循堞而行。
得城中羸老者诘之,云军去已二日矣。
既而有人自鄩军至者,言兵已趋黄泽,李存勖遽发骑追之。
时霖雨积旬,鄩军倍道兼行,皆腹疾足肿,加以山路险阻,崖谷泥滑,苦不堪言。
缘路上遇到萝卜田,军士们争相引以充饥,方得少进。
梁军颠坠岩坂,陷于泥淖而死者十二三。
前军至乐平,糗粮将竭,闻李存勖军追蹑于后,太原之众在前,群情大骇。
刘鄩收合其众还,自邢州陈宋口渡漳水而东,驻于宗城。
时魏之军储已乏,临清乃积粟所在,刘鄩欲引军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