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蔓从石头上站起，牵起吃草的小灰迎上去道：“宋逾，我考过了，

&esp;&esp;“小蔓，”

赵金凤瞅了眼外面的日头，估摸了下时间，放下线梭从织布机上下来，推开孙女的房门，走到床边隔着被子拍了拍她，“时间不早了，起来吧。”

&esp;&esp;李蔓含糊了声，裹着薄被在床上打了个滚，才慢吞吞地爬坐起来。

&esp;&esp;赵金凤拿起一旁椅子上叠放的浅蓝上衣，黑丝绒坎肩，绣花飘带，绿色宽裤和白棉袜，给她放在身前。

&esp;&esp;李蔓伸手拿起桌上的丝带，团了团头发于头上挽了个圆子，脱下桶裙，扯下卷上去的肚兜下摆，穿上衣服，套上袜子，趿上绣花拖鞋下床。

&esp;&esp;赵金凤打开桌上的手饰盒，取了银“三须”

给她别在右衽结纽处，另拿了银手镯给她套在腕上：“梳头出来洗漱，阿奶给你热饭。”

&esp;&esp;“体检不能吃早饭。”

李蔓扯下头上的丝带，任一头如云秀发滑落，走到桌前拿起木托小镜照了照眼部，前晚熬夜留下的青影下去了。

&esp;&esp;“粥呢，也不能喝吗？”

&esp;&esp;“嗯。”

拨了拨长至眉下有些扎眼的留海，李蔓抓着小镜道，“阿奶，留海长了，你给我剪剪吧？”

&esp;&esp;“行，”

赵金凤出门，拿了剪刀过来道，“坐。”

&esp;&esp;李蔓乖乖在床边坐好，赵金凤拿了个旧衣给她铺在腿上，伸手顺了顺留海，两剪刀下去，留海短了一截，接着又略修了修：“好了。”

&esp;&esp;说罢，转身出去，放好剪刀，丢掉手里剪下来的头发，拨开火，坐上水壶。

&esp;&esp;李蔓举着小镜看了看，跟赫本的留海一样短，不过嘛，还挺好看。

&esp;&esp;“谢谢阿奶！”

李蔓拍了拍脸上的发茬，收了旧衣，抓起手饰盒里的梳子，三两下梳通，拢于脑后，分作三股，编了个长长的辫子，然后挑了块绣花头巾叠成长条形加在上面，再用编了玉石银饰的红头绳绕着长长的独辫把辫子挽上，发尾垂于右侧，戴上头巾，雪白缨穗系于左侧。

&esp;&esp;洗漱后，李蔓挖了点雪花膏轻拍脸颊，弯腰从床下拉了只空竹箱出来，打开竹编书柜，取了高一至高二的课本装箱。

&esp;&esp;水开了，赵金凤拿竹筒灌了两竹筒放在小桌上，又拿了几张饵块放在火上烤焦，抹上自制的咸辣酱，夹了凉拌的青芒果丝、枸杞头和火腿片一裹，然后拿芭蕉叶包了一起放在小桌上，进来道，“我给你烤了饵块、灌了水，等会儿别忘了带。

体检完，赶紧吃点东西，别饿坏了。”

&esp;&esp;李蔓埋头装书，头也不抬地应了声。

&esp;&esp;“大早上的，你装书干什么？”

&esp;&esp;“昨天给我手表票的丰知青想看，问我借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