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想说什么，想好了再回答。”

书页的声音更响，像是有?厚厚的一沓信纸被人翻动着。

&esp;&esp;阿枝本就是偷听，屏息凝神，一面觉得自己不该有?这个好奇心，一面又控制不住，想要知道王若樱究竟如何让燕珝用这样冰冷的语气说话。

&esp;&esp;“表哥，我真的知错了，真的……”

&esp;&esp;重重的抽噎声断断续续传来，王若樱简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阿枝听着都揪心。

&esp;&esp;想不通。

&esp;&esp;她走了会儿神，还未思索明白，便听见男人带着轻蔑的语调，刻薄地评价。

&esp;&esp;“我与?她的事，你不必忧心。”

&esp;&esp;阿枝的心猛地一跳。

&esp;&esp;“……番邦野蛮女子，不过?玩物。

正妃？她当不起。”

&esp;&esp;轻蔑的调笑带着刻意的语调，一瞬间直击心脏，刺得人头脑轰鸣。

&esp;&esp;除夕

&esp;&esp;阿枝手脚冰凉，踉跄着后退几步，将自己与那声音完全隔开。

&esp;&esp;似乎还在继续。

&esp;&esp;“北凉战事将起，朝中不少人想要身为王侧妃的北凉公主自尽祭旗，只要她死了?，一切就都好了?，是吗？”

&esp;&esp;燕珝的声音不知?为何?，一字一句敲击着她的心脏。

&esp;&esp;阿枝手指发麻，四肢仿佛不像自己的一般，无法活动。

&esp;&esp;“王家、韩家，还有谁？”

书页被撕开的滋啦声不绝于耳，“侧妃死，我便能继续得到你们的支持，军心?稳定，打下北凉指日可待。”

&esp;&esp;“又或者说，北凉早就是我大秦的囊中之物。

年后出征，以北凉如今情景，只怕不出几月便能……”

&esp;&esp;“表哥……”

王若樱似乎很?是慌张，声音颤抖。

&esp;&esp;阿枝早就没了?听的心?思。

&esp;&esp;王若樱慌张什?么，有什?么好慌乱的，还是她听错了?，这其实?是开心?？

&esp;&esp;头脑昏沉，好像瞬间不知?道方?向在哪，转了?半天?没有找到出口，竟然一瞬间忘了?来路。

&esp;&esp;旋转中看不清方?向，她甚至不知?道茯苓在何?方?。

&esp;&esp;一点?点?辨明方?向，一步一步挪出去，奔向石桌，将汤盏端起。

&esp;&esp;眼前模糊一片，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挡住了?视线，她只想迅速逃离这个地方?。

茯苓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看阿枝骤然间失神的模样，傻傻愣住，轻唤：“娘娘，娘娘？”

&esp;&esp;阿枝的手指猛烈颤抖起来，汤盏骤然摔碎在地，一柱香前被她幻想着送入他口中的骨汤全然洒在地面，破裂的声响惊扰到了?书房中说话的二人，声音骤停。

&esp;&esp;她慌乱擦手，拉着茯苓：“我没拿稳摔碎了?，咱们去厨房再端一碗罢。”

&esp;&esp;茯苓愣愣点?头，被阿枝拉着快步走?了?出去。

她不知?道娘娘究竟是怎么了?，走?得这样快，像逃一样，竟是丝毫没有停留，仿佛身后有着恶狼追赶，叫人魂惊。

&esp;&esp;她被牵着出去，临到出门时鬼使神差回头瞧了?一眼。

&esp;&esp;茯苓顿住。

&esp;&esp;书房的门被打开，殿下面色沉静，眸中不知?蕴藏着什?么样的情绪，视线集中在石桌边全部洒开了?的骨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