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听不懂我的话吗，只要能确认杀人者会受到他应得的制裁，我不介意用些非常规手段。”

谢岚山压着李睿的脖子，以自己的眼睛向他逼近，如志在必得的猎食者，冷冷盯视着猎物慌乱的眼睛。

他毫无温度地上扬嘴角。

一个好看的男人，一双好看的唇，这点艳色的笑容是洇出来的，像从已经冷透的尸体上洇出的新鲜血迹。

&esp;&esp;谢岚山附在李睿耳边说，以恶制恶，以杀渡人，这才是我的人生哲学。

&esp;&esp;只是这一眼，李睿清楚地意识到，他们是同类。

只有同类，才会在笑着的时候从眼底泄露出这样的情绪，冷酷，嗜血，黑暗弥漫。

&esp;&esp;放开李睿，谢岚山微笑着站起身，倒退着离开对方的办公室。

&esp;&esp;“所以很快我们会再见的，那个时候……”

谢岚山食指并住中指，拇指与这两指垂直，扬手做出了一个非常潇洒的以枪爆头的姿势。

然后当着李睿的面，他又以这两指摁压在唇上，朝接替tracy的秘书小姐，朝eily，朝公司所有向他投去爱慕视线的女职员抛出飞吻，转身，扬长而去。

&esp;&esp;斗智（6）

&esp;&esp;“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李睿从门外进来。

这是他的住处，他刚刚在外头打了一个电话。

李睿显得过于谨慎，直接了当地对沈流飞说，“能不能把手机关了，我不希望我们的谈话被录音。”

&esp;&esp;当着李睿的面，沈流飞摸出手机，关了机。

&esp;&esp;李睿朝沈流飞身上打量一眼，仍显踌躇戒备。

&esp;&esp;“你要搜身吗？”

沈流飞有点不屑地轻笑，摊开双手，作出任对方检查的样子。

他用行动向李睿保证，自己没有带额外的录音设备。

&esp;&esp;这是一对一的较量。

再就这个问题多做纠缠，反倒会让自己的气势落下风，李睿保持礼节地笑笑，抬手往沙发上一请：“坐。”

&esp;&esp;见沈流飞落座，他说：“昨天接到你的电话，我到现在都觉得很惊讶。”

&esp;&esp;自那天在办公室里与谢岚山惊心动魄递对峙一场，李睿一直等着对方再次上门，没想到先来者却另有其人。

所以他特地准备了一番，洗了脸，刮了胡须，穿上最体面金贵的西服，每一发梢都梳得整齐仔细，光可鉴人。

&esp;&esp;他精心打理着自己的外表，像披盔戴甲，准备迎接一场战争。

&esp;&esp;“我不是为灭门案来的，至少不全是。”

沈流飞向李睿递出一本书，他的《黑白未错》，“我才知道她是为了你才来上我的课，丛颖是个很出色的学生，聪明又有灵性。”

&esp;&esp;李睿听不得这个男人夸赞自己故去的女友，他还是认为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他伸手将书接过来，搐动嘴边的微笑，尽量装得无所谓。

&esp;&esp;“不打开看看？”

沈流飞说。

&esp;&esp;“我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