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叫，安静点。”

电话里传来小孙的一道呵斥，霎时，方才还鬼哭狼嚎的三个都安静下来。

小孙抓着手机，继续跟团吞说：“这三个假黒社会，一口咬定你就是他们的黒社会头子，当时都给宋局听笑了，为首那个叫蒋伟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寻猫启事，一看，上面有只黑色小猫咪，叼着鱼干，还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他坦白就是为了救你，他们一行人才夜袭的警察局。”

团吞的爪子蜷在皮毛下，端正坐好：“喵~”

由于开的扩音，一旁的薄亦也听到了这句话，竟然从只有巴掌点大的猫身上，看出了一丝心虚。

团吞：“喵喵？”

电话里的孙楠说：“对啊，现在陈义案无头无尾，刚好这么条线索出来，顺藤摸瓜下去，揪出了这三个人，台里记者舆论还在压着，现在上面的意思，是推这三个人出来……唉现在他们死活要见你，说只有你能证明他们的清白，你来警局一趟吧。”

“喵。”

电话挂断的时候，猫耳边一双手还举着，团吞偏过圆瞳来，薄亦弯下腰，摸它头顶上一撮毛，漫不经心地说：“你就是黒社会头子？”

团吞：？

什么黒社会，猫猫不知道什么黒社会。

受西街屠夫举报，蒋伟三人先是以殴打扰乱社会公共秩序，处十日的拘留，后因为陈义一案的线索突破要进行二度审理，薄亦将团吞带进拘留所。

领他们进来的刚好是顾闻厌，和薄亦擦肩而过时，对方的头微侧了下，薄亦偏眸，原本微冷的眼睛不自然眨了下，顾闻厌唇角带着一丝微风和煦的笑。

那道视线很快便又分开了。

“他们就在里面。”

顾闻厌给他们指方向，指完他也不走，抱着手肘靠在门框边看他们。

团吞从薄亦口袋里跳下来，走向栏杆，张三推了推旁边睡着的大哥，蒋伟正睡得迷迷糊糊，陡然惊醒，只见昏白的角落里，冒出一只乌黑小猫咪。

“老大！”

两只手猛地抓上了栏杆，蒋伟几是一跃而起，一颗头贴上了栏杆。

“喵~喵喵？”

怎么就进去了呢。

“唉，时不利兮骓不逝。”

蒋伟叹气，“他们说我们打了胡屠夫这点我们认，没什么好说的，打就打了，要拘留要处罚都没问题，但说我们杀了陈义，这不是污蔑吗？”

张三：“就是就是，这是空口白牙，含血喷人。”

薄亦低声给团吞解释他进入警局后听到的那些传闻，话到一半，他举起手机来：“你自己看吧，三言两语也说不清。”

上面是孙楠发过来的一份文件，记载了这次对陈义的审讯内容。

陈义死前被人从身后勒着脖子窒息，之后抛入水中，打捞起时已经没了气息，当时目击者一开始并没有提到三人，后来改了口供说确实有看到蒋伟三人在案发现场出现。

顾闻厌就看着这几个中年人全都蹲在连鞋子都不够高的黑猫前，还有一个高中生也蹲下来，将手机举给猫看，这一幕很难不让人陷入自我怀疑中。

但这一团不用放大镜都看不清的小猫咪端坐着，两只黑色猫耳翘起，脑袋转来转去，一脸认真。

几年不见，世界已经堕落成这个样子了吗？

团吞的爪子顿住了，在孙楠发过来的文件里，有一张照片，是摄像头监控拍摄下来的画面，倒映在猫咪金瞳里。

两只爪爪压上了这张图，肉垫触屏放大，在照片上，三个鬼鬼祟祟的人背着黑包，黑包里露出黑色塑料袋的一角，正跟踪在陈义身后，几乎将不怀好意四个字写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