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章桐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相反，径直走向二楼的刑警队办公室，她知道，这个时候卢浩天肯定在。

果然，因为是凌晨的缘故，整个办公室里虽然坐满了人，但是几乎都累得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眼尖的阿强看见了章桐，刚想打招呼，却被她摇头制止了。

&esp;&esp;卢浩天的办公桌上乱七八糟堆满了各种卷宗和现场相片，桌角的垃圾桶里则塞满了各式各样的泡面空桶，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和泡面的作料味，让章桐几乎喘不过气来。

&esp;&esp;看着趴在卷宗上睡得正香的卢浩天，章桐皱眉，一狠心便毫不犹豫地嚷嚷道：“醒醒，卢队，快醒醒！”

&esp;&esp;卢浩天迷迷糊糊地咕哝了一句，便转头继续睡觉。

&esp;&esp;章桐急了，伸手猛地在他的肩胛骨所在位置上拍了一巴掌，疼得他哎哟一声顿时清醒了。

&esp;&esp;“章主任，你咋动手打人啊？”

卢浩天双眼布满血丝，一脸的委屈，“我们都连轴转了好几天了，别那么抠门，打个瞌睡也是正常的啊。”

&esp;&esp;“别吵吵，卢队，我怀疑季庆云没有死！”

说着，章桐把手中早就准备好的工作笔记摘要放到卢浩天面前，“这是我父亲当初的工作笔记，我仔细查过，前面十具尸体，无论是被害手法还是抛尸地点，都是一般无二的，唯独黄晓月和季庆云的尸体，却出现了异样。”

&esp;&esp;一听这话，本来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卢浩天顿时来了精神头，他揉了揉眼睛，神情也变得严峻了起来：“章主任，你请说。”

&esp;&esp;“黄晓月是赵家瑞的妻子，只不过当时因为环境特殊的缘故，再加上在赵家瑞被捕前她就已经失踪了，所以知道这个情况的人并不多。”

&esp;&esp;“没错，我后来派人去那个物流仓库查了档案记录，上面登记显示当时的货主是个女的，你想，名字可以造假，证件也可以造假，但是货主站在你面前，我相信性别是没有办法造假的。”

卢浩天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椅背上的警服口袋里摸了老半天，终于摸出一个空香烟壳，他顿时沮丧地轻轻叹了口气，随手把香烟壳丢进了垃圾桶。

&esp;&esp;这一幕被章桐看见了，她不由得轻轻一笑：“看来想要叫你们这帮老刑警戒烟就跟要我戒咖啡一样，感觉是不可能的。”

&esp;&esp;卢浩天摇头苦笑：“提神必备，没办法。

对了，章主任，我记得李医生当时说兰小雅的时候，也曾经提到过一个女人，因为戴着口罩的缘故，所以没有认出对方来。

对吗？”

&esp;&esp;章桐点点头：“是的。

这个案子里确实有个女人存在，现在看来就是收养李医生的女人，她曾经跟我说过当初一直怀疑赵家瑞是无痛症患者，却苦于没有机会证实这个观点，于是她就收养了被送到福利院的李晓伟，本想着当李晓伟的无痛症基因显现出来后就把他亲手杀了的，结果后来却很失望，因为李医生一直都很正常。”

&esp;&esp;“天呐，这女人真变态！”

卢浩天愁眉苦脸地长叹一声，“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女人。”

&esp;&esp;章桐没去搭理卢浩天的抱怨，她伸手指着桌面上的笔记，继续说道：“我父亲笔记上显示，他一直都怀疑季庆云头颅的可信性，因为找到时已经严重腐烂，再加上当时没有现在这样的dna技术，所以也就不存在比对，所以说季庆云尸体的确认完全基于她弟弟季庆海的认尸。

你看这里，我父亲打了一个很大的问号。

所以我可以就此认为，那个头颅，不一定是季庆云。

只是奇怪的是，季庆海为什么一下就认出来了呢？”

&esp;&esp;“亲情使然？血缘关系？”

&esp;&esp;章桐摇摇头，笑了：“没那么神秘。

我记得桐若有所思地说道。

&esp;&esp;“哭了？”

卢浩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esp;&esp;章桐点点头：“是的，他哭了。

据说当时是因为有个记者提到说赵家瑞应该给自己的孩子留下点什么话，结果赵家瑞已经来不及了。

我想，他有孩子这件事，是绝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

再加上对孩子的思念，最终，就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