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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世界错了还是我错了

他,林阳,一生经历坎坷。

也是他,林阳,一生载誉无数。

认识他的人,觉得他,孤僻、怪异,像来自外星球的科德尔星人。

不认识他的人,觉得他好学、成功,是一生难以企及的偶像和榜样。

他出生就会看电视,情节高潮还会哈哈大笑,两岁识文,三岁算数·····街坊邻里的“别人家孩子”

他性格孤僻,自尊极强,六岁不曾说话,曾以为哑巴,好打架斗殴,学好快,学坏更快,街坊邻里莫不摇头。

只因为,上天给了他双翅膀,却没有打算让他飞翔:他的智商远超常人,却是罕见的自闭症患者。

他常常呆呆地看着这个世界,熟悉又陌生。

自闭症···在富裕的家庭,还可能有救治的机会和可能,然而在偏僻贫穷的农村,这简直就是苦难。

整日辛苦而勤劳的父母,不会发现自家孩子的问题,他们的棍棒,却是唯一刺激他的良药,唯有那个时候,肉体的疼痛告诉自己,世界是真实的,不是想象的。

(后来,在某个伟大的圣者的自传中,他提到:“如果不是我的父母,我可能成为一个废物”

然而,他也不会从棍棒下顿悟,小说里的情节不会发生在智商高达180多的人身上,他们极其地肯定自我,以至于外界的刺激只不过转瞬即逝:他认定,自己的童年是悲惨的,他以一种默默承受又否定的态度,应对着周遭的一切。

父母对他寄予厚望,又恨铁不成钢,因为他领悟力极强,却从来不回父母的话,连基本的眼神交流都没有······父母绝望又充满希望地度过每一天,却不得不忍受着这份煎熬,可他们还有三个孩子,独特的林阳觉得自己,“像这个家庭的陌生人,父母对自己有时极好有时极坏”

每当他拿出厚厚一摞奖状时,那是全家欢庆之日。

别人拿奖状是一张一张往家送,他是一摞一摞往家抱,奖励的笔记本和钢笔多得用不完,兄妹四人,人人用着农村最豪华版的作业本——用笔记本当作业本。

可是,同学找他玩耍、问问题,他不知怎么应对、回答,被认为骄傲。

老师让他背书,他一言不发,默默地用钢笔在笔记本上,快速默写出整篇课文,老师叹息。

每当老师指着新书第一篇课文,问同学们,“这篇课文谁会背了?”

只要看见林阳会心一笑,老师就知道,他会背了,而新书才发下来三分钟!

林阳一路上了中学、高中、大学,几乎年年跳级。

实际上,跳级是无奈之举,本年级的同学们对他已深恶痛绝,大家认为他是精神病,因为他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成年了,曾参军入伍,希望根治自己的毛病,可他成为部队最骁勇的战士,依然改变不了和战友冷峻的关系。

他痛苦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这个世界让他很风光,他却活得孤独而苦恼。

他恋爱无数次,次次失败,即便他摘取了科学界的桂冠:诺尔奖,恋人最终离他而去。

痛苦而绝望下,他出家了,却指出佛祖经文中,自相矛盾数十处,住持气得将他连夜赶走。

深夜独自徜徉在无人的街,他想到了死亡。

作为一个骄傲地人,他选择了热血的死法:十几个混混堵住一个妙龄姑娘,他义无反顾,上前阻止。

面对明晃晃的尖刀,他慷慨激昂,一顿引经据典,将混混们骂得狗血喷头······混混们惭服,泪流满面而去,那个姑娘看他的眼神极为古怪,他知道,那不是爱。

自此,他以独特方式,打开了他的生活。

“做一个好人!”

他告诉自己。

扶老奶奶过马路,让他失去所有身外之物,他乐此不疲。

遇到走投无路的骗子,如果宽裕,他会多给一些。

········

喜欢他的人越来越多,只要是他走过的地方,都充满着欢声和笑语,他的性格也一点点变化,终于在一个清晨,他脑中清明一片,整个世界豁然开朗。

然而,此时他已经六十多岁了,终其一生,他都在问自己一个问题:“我错了,还是世界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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