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什么能证明时间已经流逝，过去的事其实真正发生过呢？

&esp;&esp;在双眼仍在水面之上时付罗迦低头看向自己的腿。

它们被暗绿色的水波扭曲，十分幼稚地蹬踏两下，最后在悬浮在了从石缝间腾起的泥沙之中。

&esp;&esp;在被有些混浊的河水完全包裹起来之后，他好像忽然失聪一样什么也听不到了。

四面八方的压力都推进过来。

胸腔的感受尤为明显，像是有一只手在把心脏往肺叶里揉。

&esp;&esp;他一点点把肺里留存的气体吐出来，下意识地要调整姿势让自己上浮。

&esp;&esp;抑制本能非常辛苦，但他知道自己可以做到。

他放松四肢，任由水流托举，微仰着缓缓下沉。

&esp;&esp;水面离他已经有了一定的距离。

无数块光点飞速散开又飞速聚集，最后形成一个稳定的、渐渐远离他的圆斑。

&esp;&esp;还有一个步骤是停止憋气。

&esp;&esp;这不辛苦，但是很痛苦。

&esp;&esp;一瞬间他就拼命挣扎起来，朝着视野里的圆斑伸出手。

&esp;&esp;但是太远了。

够不到。

&esp;&esp;如果死这种事是分区域发生的，他想他最先阵亡的应该是肺。

&esp;&esp;如同卷入了涡轮机的叶片，它被极为迅猛地撕碎了。

如果能剖开看的话，它或许已经变成了兜在肋骨里的一团血沫。

&esp;&esp;还在下落。

&esp;&esp;“需要我们推你吗？”

景区工作人员问。

“不用太害怕，我们这里其实也不是特别高——”

&esp;&esp;前一个跳完被拉回来的女生语气忿忿：“还不高？我差点人都没了……哎哟扶我一把，我腿全软了……”

&esp;&esp;他摸了摸腰上的装备，往塔台之下看了一眼。

&esp;&esp;“准备好了吗？我喊一二三——一，二——”

&esp;&esp;他当时没听到“三”

就跳了下去，五脏六腑被猛然袭来的重力扯向一处，双手为了在空气中抓住什么东西险些痉挛。

&esp;&esp;也是一样，仿佛永无止境的下落——

&esp;&esp;只是当时包裹住他的是风。

&esp;&esp;水为什么不能像福尔马林那样保持尸体的面貌呢？

&esp;&esp;“这次又考了多少分？”

&esp;&esp;这个声音让他愣了很久。

期间视野里那点儿模模糊糊的光亮静止下来，水也停止流动。

肺部的剧痛一并消失，他甚至能出声说话：“……不知道。

成绩还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