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玄甲终究只有一人，分身乏术，偶尔会有漏网之鱼闯入殿内，但抬手间便被小国君毙命。

&esp;&esp;这一夜就在刀光剑影中过去了。

&esp;&esp;聂嘉一夜未睡，君长生体弱多病，只是熬了一夜聂嘉的眼下便满是鸦青。

清早一出殿门，赤云宫处处都焕然一新，雪没了，血也没了，连冷冽的空气中都没有一丝异样的味道，扫目一看，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esp;&esp;但宫人间的紧张氛围却无法忽视，半夜被吵醒目睹了赤云宫这场腥风血雨后，赤云宫上下的宫人均是一副肝胆俱裂的模样。

唯有小国君神情如常，胃口不佳的用过几口早膳后便去廊下晒太阳了。

&esp;&esp;脚边放着火炉，暖烘烘的太阳一照，聂嘉就困了，缩在层层叠叠的裘皮中昏昏欲睡的打盹。

&esp;&esp;赤云宫这场大规模的刺杀已经传遍朝堂，听说小国君毫发无伤但却没来上朝，朝臣震惊又可惜，纷纷假意关心的往上递了折子问安，却无人追究刺客的源处。

聂嘉猜都猜到了，折子一本没看全让人烧了。

&esp;&esp;“大王，静王殿下来了。”

老太监不知小国君是否已经睡着了，便附耳低声地道了一句。

&esp;&esp;聂嘉睁开眼睛，睫下溢出一丝刀剑的清光。

&esp;&esp;“听说这几天王兄一直没吃药，臣弟特意亲自早起煎了药来，王兄趁热喝了吧。”

君长悦面色苍白地领着宫人走到聂嘉身边，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端到聂嘉面前。

&esp;&esp;“下了什么毒？”

聂嘉敷衍地问道。

&esp;&esp;君长悦坐到聂嘉身边，自嘲地笑了笑，“王兄身边的暗卫很是尽责，臣弟送来的东西都里里外外探查了许久才放行，臣弟哪有给您下毒的本事。”

&esp;&esp;君长生这几年的确一直都是由君长悦调养身体，五年前雪夜中的那场凌虐在他身体中留下了许多病根，孱弱得根本活不到而立之年。

但聂嘉望着他，并不去动那碗君长生已经喝了五年的药。

&esp;&esp;他只是懒懒地闭上眼睛，继续打盹。

&esp;&esp;君长悦对于他的冷淡并不在意，兀自静静说道：“昨夜赤云宫凶险无比，王兄万幸毫发无伤，可这样的情况日后只怕会越来越多。

若王兄先前随了臣弟的愿安葬司空寒，便不会有如今群臣激愤的场面，王兄您也不会立于如此危险境地之中了。”

&esp;&esp;“无妨，来多少，杀多少便是。”

聂嘉懒懒地哼哼道。

&esp;&esp;君长悦苍白笑道：“您真的觉得杀人就能解决一切吗？”

&esp;&esp;“不能吗？”

聂嘉目光戏谑地看着他。

&esp;&esp;君长悦目光漠然，道：“刀总有钝的那一天，难道您没发现您能使唤的人，只有身边的暗卫了吗？在宫中您是燕国的大王，若是出了宫只怕人人都意取您的性命。

作茧自缚的道理，小时候还是您讲与臣弟听的。”

&esp;&esp;“司空寒作茧自缚的时候，你可有这样劝过他？”

聂嘉坏心眼地去撕君长悦的伤疤。

&esp;&esp;果然君长悦一恼，看着聂嘉急喘了两下，随后振袖离去。

他走到赤云宫门前时回过头，看着神情闲适的兄长，眼眸通红的咬着牙悲痛欲绝道：“你杀了司空寒，我虽怨你却从未伤害过你，往后也不会，幼时你救我一命，如今我们各不相欠，你好自为之。

臣弟就此别过。”

他转头时流下滚滚热泪，背对着聂嘉道：“那药能祛你身上痛病，虽无法根治却能暂缓，喝不喝由你。”

&esp;&esp;说罢大步离开了赤云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