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你到底会不会带兵？怎么就你手下的刺儿头兵多？”

刘季将手中的奏疏狠狠地甩到樊哙的脸上，樊哙本能一闪，没砸中，但刮了一下左眼角，樊哙左眼剧烈酸涩，差点流出眼泪，樊哙红着眼睛硬生生的将它们全部憋进肚里。

“你们真是敢想敢干，竟然跑到楚军的地盘上虎口夺粮！

结果呢，粮没抢到，人倒是全叫虎叼走了，丢人丢大发了，樊哙！

我饿到你们了吗？至于红眼睛吗？都跟他们似的一盘散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要你这个上将军何用？还要我这个汉王何用？不如，你回沛县继续杀狗，我回去继续做泗水亭长，那时多自由？！”

刘季越说越光火，一拳砸在书案上，一只毛笔跳将起来滚到地上，骨碌碌滚到樊哙的脚边。

“大哥，噢，不，大王，”

樊哙捡起毛笔，陪着笑脸道，“兄弟知道错了，你就别生气了，要不抽我几板子解解气？”

“别和我嬉皮笑脸的，最讨厌你们这副把纪律当做消遣的样子，你以为我打你几板子事情就结束了？你以为打你几板子就为了解气？”

刘季叫道，“那楚军为何能战、敢战，个个能以一当十，除了项羽力拔山兮盖世神力，那楚军的军纪是何等的严明？而你看看你们，大家都是兄弟，一同打天下，一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犯了小错误，自家兄弟，算了算了；犯了大错误，自家兄弟，嘻嘻哈哈着就过去了。

这样的军队怎么产生战斗力？怎么服众？怎么管别人？”

刘季的男中音已经高到了极限，“樊哙，你自己说说看，今日之事如何了结？”

刘季骂累了，坐了下来，一双恨铁不成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樊哙。

“难不成大哥要砍下樊哙这颗黑头？”

樊哙跪在地上，“樊哙口拙，不会讲大哥喜欢听的话，不过，樊哙还是要讲几句：兄弟们这事做得确实有不妥之处，不过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你说说看。”

刘季的眉头锁成一个大疙瘩。

“嫂子和刘老太公被抓进楚营两个多月了，毫无音讯，刘乐那闺女跑过来几次问我，她娘和她爷爷现在怎样了，我都没办法回答。”

樊哙痛心道，“大哥，想当初我们因释放刑徒反秦而藏身于芒砀山中，是嫂子一个女人家不辞辛苦的多次送粮送衣，我们才不至于饿死冻死啊，嫂子为你生儿育女，伺候太公，如果没有这么贤良的嫂子，我们能有今天？”

樊哙豁出去了，“你也不用朝我瞪眼睛，我知道现在不是营救嫂子和太公的好时机，但我们总要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啊？所以，我让他们故意和楚兵争粮，好被抓进楚营，探探嫂子和太公的情况。”

“要这数十人去打探情况？”

刘季苦笑。

“原本只是和李虎暗中说过这件事，想让他带两个兄弟过去，谁知这事不知怎地竟去了数十人，而偏偏李虎没去？”

樊哙沮丧地用大手狠狠地抓了两下头，“李虎神射手，想着他能射回来吕夫人和刘老太公的消息，没想到……大哥，是小弟考虑问题不周，反正事已至此，你想严明军纪就杀了樊哙吧，樊哙认了！”

“那李虎因何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