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祂吗？”

明秀温和的问道。

纯黑的花瓣逐渐枯萎萎缩，花茎变得冰冷粘腻，似乎有无数的尖刺与颗粒长出，不详的血色自花芯处蔓延而上。

明秀伸手轻轻拂过，异变陡然停止，时间仿若倒流，转瞬间手中的花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我不知道。”

夜之花的声音很虚弱，且充满了恐惧。

明秀没有说话，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柔抚摸过丝滑的花瓣，虽然动作轻柔，但夜之花心底却突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升起，那是比直面神明更加庞大的恐惧，仿佛整个红月在这一瞬间对它充满了敌意。

“祂是红月吗？”

它的声音很轻，似乎是在怕惊动了什么。

“你知道红月的。”

明秀用陈述的语气说道。

“主人我真的不知道多少，我只是一缕卑微的，机缘巧合才诞生了意识的神性所化成的封印物，还是半个。”

夜之花偷偷瞄着明秀的脸色，可是神子的面容永远都是那样空白，唯一的一点朱红也始终保持着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它犹豫了一下，似乎权衡了一下沉睡的神明与不知来历的神子究竟哪个更加可怕，其实它心中隐约对于神子的身份有所猜测，但有些事情上，傻点总比太聪明好。

“红月之神是很古老的神祇，祂的存在比黑夜更加久远，我对祂并不了解，因为我诞生……不，是黑夜诞生的时候，红月就已经沉寂下来了。”

“沉寂？”

“是的，沉寂。”

夜之花偷偷看了眼那团血色，总感觉虽然人家正在沉睡，但自己就在祂面前八卦会不会不大好。

“祂的神迹再不降临，祂的信徒纷纷离去，祂的存在被世界遗忘，而且……”

“我知道沈夜的部分黑夜的权柄就是来自于红月。”

明秀歪了歪头，静默的看着沉睡着的神祇，她确实突然发现了什么，作为神祇，生命之树与沈夜都清晰的掌控了一种特性的权能，而红月给她的感觉却是……只拥有庞大的灵性，而没有准确的权柄。

如果说黑夜是被沈夜拿走，那剩下的呢？

她轻笑一声，转而问道:“那东君呢？”

“或者说……曜日。”

若是说先前她可能还会对东君的身份存疑，但在见过曜日的雕像之后，东君的身份便已经呼之欲出了。

夜之花开始烦恼起自己为什么要长一张嘴，明明一朵花其实并不需要嘴，要不他改天想办法自我退化一下……

“曜日是和红月一个时代的神祇，他们曾经共同享有天空的权柄，主人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是一朵不幸获得了自我意识的花而已。”

明秀若有所思:“祂们关系好吗？”

夜之花显得很诧异。

“您怎么会这样想？”

“沈夜之所以天天躲躲藏藏，不就是……害怕被曜日抓住。”

“神祇与神祇之间只有两种关系，敌人与陌生人。”

——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叶文撑着脑袋晃悠悠的跟着研究院的人在加班，修改封锁区规划与设定的方案。

各式各样的图纸传来传去，上面绘制着一些现实世界上难以见到的生物，大抵是各种可理解生物的杂交新品种再夹带一些研究员设计员的私货，一整个大混乱。

叶文开始思考自己为了不参加考核跑到研究院里混活干这件事到底值不值得，不过没有想多久，他突然若有所感抬起头看向了房间顶端的钟表。

和总管潦草的请了个假，他两手空空离开了加班俱乐部，想了想还是先绕到了研究部另一间房间取了样东西，最后一路走到了一栋女生独栋住宿。

房子内没有开灯，一片黑暗，他收起了钥匙，敲响了卧室门。

“需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