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爸爸啊，就是那支中嫡系的嫡系，拥有最纯正的血统，他是族长的儿子，是族人中最优秀的。”

程述年的目光悠长起来，透着淡淡的怀念和追忆，“当时海外那支已经壮大了很多，打算重新回到祖国，回到族地，寻找散落在国内的族人们，重现当年我族的强盛。”

&esp;&esp;当年的真相

&esp;&esp;“我的……亲生父亲就带着族人回国了吗？”

程萧然有点叫不出爸爸那个词语。

&esp;&esp;程述年摇头：“当时还没有，他发生了一点事。”

&esp;&esp;“什么事？”

&esp;&esp;程述年转头看着程萧然：“他和一个男人相恋了。”

&esp;&esp;程萧然微微一震：“我的另一个生父？”

&esp;&esp;“……不错，我认识你爸爸的时候，他们两人很幸福，而且已经有了你，你爸爸对那个人很信任，把族人生子的秘密告诉了他，并且说服了族人，跟那人背后的家族合作，借力回国……毕竟，他们离开那么多年，对国内的了解已经很少了。”

&esp;&esp;程萧然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就因为相爱和信任就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他想说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而且后来的发展，恐怕也正证明了这个决定的错误。

&esp;&esp;“当时也有其他方面的考量吧。”

程述年说，“两边家族都很强盛，很有权势，有互相合作的基础……我毕竟只是一个外人，了解得并不多，我跟着他们一起回国，看他们热热闹闹地准备婚宴，看你爸爸高高兴兴地待产……

&esp;&esp;“那天，你爸爸发动，我们都等在手术室外，很着急，从一大早一直到天黑，你才出生，我们都狠狠松了一口气，我熬不住，看了你之后就去睡了，我和你爸爸关系很好，就睡在他外间，自告奋勇照顾他，但半夜里我迷迷糊糊听到了一点动静，正想睁开眼，一块手帕突然盖在我脸上。

&esp;&esp;“我真是吓坏了，催眠

&esp;&esp;程萧然想着自己能够找谁帮忙。

&esp;&esp;脑海里地找出国内散居的族人们，这完全是斩草除根的架势。

&esp;&esp;到底什么仇怨需要做到这个地步？

&esp;&esp;接下来顾亦舟的回答给了他答案。

&esp;&esp;赵家是非常古老的家族，在四大家族中是历史最悠久的，祖先据说曾是某皇族，所以他们自诩有着最纯正精深的传承，自觉高人一等，思想比较守旧，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是病，完全无法接受，而且他们对血统看得很重，如果陆津南只是个普通的男人，他们也许只会驱逐，但陆津南怀孕了，赵家的子孙里、龙子凤孙里出现一个怪物，赵家人感觉遭到了玷污一般，以此为奇耻大辱，所以陆津南肚子里的孩子必须死，但万一没了这个陆津南以后再生呢？所以就让陆津南去死好了，但陆津南背后有一整个族群，赵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给这群异类一个深刻的教训。

&esp;&esp;他们心里兴许还觉得是替天行道，赵家人从小就会接受一些古旧传统思想的熏陶，总觉得自己肩负着匡扶天下的重任，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维护正统，迂腐专断，而长夷族人就好像是一群妖怪，一群基因变异的怪物，他们不阴不阳，有悖人伦，一旦被发现将会引起社会的广大关注甚至混乱，而他们的基因传递下去会导致更多的怪物诞生，到时候所有人都将男不男女不女，传统的社会框架会遭到毁灭性的冲击……

&esp;&esp;所以他们有义务将其消灭。

&esp;&esp;当然，这只是虚伪的大义方面。

&esp;&esp;在私人恩怨上，赵政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憎恨陆津南把赵政带坏了，绝对不会容许自家孩子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esp;&esp;赵政的未婚妻一家觉得他们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居然被一个男人打败，想想都觉得恶心。

&esp;&esp;陆津南他们当时在国内又没有根基，这么弱，这么好欺负，不狠狠报复不打击到底都对不起自己。

&esp;&esp;程萧然微微扶额，掩住了眼中惊人的寒意，他声音徐徐地问：“赵政也同意那么做？”

&esp;&esp;“是的。”

&esp;&esp;“你不是说他和陆津南很相爱？”

&esp;&esp;“爱情很美妙，但并不能代替一切。”

&esp;&esp;程萧然冷冷盯了顾亦舟半晌，要不是确定他被自己催眠了，他都要以为这句话是讽刺了。

&esp;&esp;“赵政当年，到底什么打算？”

他有必要知道他那位便宜父亲到底参与了多少，是什么立场，血缘是很奇怪的东西，如果是陌生人，无论主犯还是从犯，对于程萧然来说都是敌人，都该死，但对于这位亲生父亲，他当年扮演的角色将会决定日后自己对他的态度。

&esp;&esp;“赵政放不下陆津南，但也不想忤逆长辈，他想把陆津南和他被后的族人剥离开来。”

&esp;&esp;很好。

&esp;&esp;程萧然讽刺一笑，外面传来赵牧的催促声：“顾亦舟的人察觉到不对劲，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