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夜，去往柳河湾的路越发不好走了。

唯独路边的一排杨柳，看起来并不介意泥泞坑洼的马路，弯着腰低垂在小溪里汲取着这新年来的第一场雨。

李若男开着自己的suv跑了一晚上夜路，辗转了几个小时，过了这条泥泞道路，也就到柳河湾镇了，指完路的李牧歌有些昏昏沉沉，躺在椅子上，身体随着车子抖动而摇晃着，眼神有些迷离的瞟一眼李若男又看一眼窗外雨过天晴留下的彩虹，有几分慵懒惬意的味道。

虽然现在走的泥巴砂石路很颠簸，但这是一条唯一能进出柳河湾镇的马路了。

车子还没进镇里，就已经看到小混混蹲在路口那尊天王石像脚下了，左顾右盼，如同一只不安分的猴子，从有些犯潮的头发时不时滴下的水珠来看，这家伙等了有些时候了

摇下车窗，示意小混混上车，这家伙反而很淡定，就说了一声警官好，麻溜的开门上车，丝毫没有地痞流氓见了警察就犯怵的心理活动。

上次李牧歌从柳河湾镇里出发到岷山中学花了半个小时，半小时足够李牧歌找小混混了解大体情况了。

老头从死亡到被早上7点半点被小混混发现，再到半个小时后警察到来查看情况，脸上已经出现了尸癍，所以基本上可以肯定死亡时间超过六个小时，也就是凌晨一两点。

至于死亡原因还没查出来，所以当地警察也就没有搬动尸体，只是派了四五名警察封锁了现场，守了一夜，看能不能找出死因，如果今天再找不到死因，就会带走尸体拿去停尸房冷藏继续排查。

到了岷山中学，门口停了几辆警车，一辆救护车，围了一群周边赶来看热闹的村民。

透过人群，看着还在仔细搜索的警务人员，以及两名医生模样的白大褂，正蹲在花坛旁边，瞅着被白布盖着一半的看门老头尸体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准备越过封锁线的李若男，李牧歌被一名年轻警员拦了下来，“你俩干什么的，这里不许进入”

进了犯罪现场的李若男基本是属于严肃认真型的，“这是我的证件，我怀疑这起死亡案件与多年前此地的连环死亡案有关，希望你们协助处理”

年轻警察看了一眼证件，立马立正敬礼，“警官需要汇报情况吗”

“不需要，大概情况已经了解过了，现在看一下现场”

“是”

小警察有些意外，这女人等级跟自己乡派出所的所长还要高一个级别得小心伺候着，瞅了一眼去远处小花园带队探查的刘所长，一路小跑准备给所长提前报个信。

李牧歌也很意外，看那小警员的的态度，貌似李若男职务等级看起来很高的样子，咳嗽了一下，“那个，方便问一下，你是什么级别，看起来有些牛哇”

“切，你还真是文盲的可以，现在好歹也是协警，也算是进了警务系统，本警司现在给你普及一下知识点”

看着李若男关不住的得意模样，李牧歌也没打算拆台，

“洗耳恭听”

“人民警察警衔设五等十三级，即1、总警监、副总警监；2、警监一级、二级、三级；3、警督一级、二级、三级；4、警司一级、二级、三级；5、警员一级、二级”

本小姐目前是二级警司，而且是直属市局，算上职务的话勉强算是科员。

“那警员职务又怎么划分”

“这个嘛，你就不必知道了，等到什么时候转正了再说。”

“切，看你那一脸得意样，醒了没，醒了就赶紧办案啦”

李牧歌无奈的摆了摆手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走到被白布盖着的看门老头旁边，老头死相有些狰狞，眼球爆凸，歪嘴咧舌，配上松垮的皮肤，以及出现的块状尸癍，有些恶心。

远处小跑过来的刘国栋，是这柳河湾镇派出所的所长，论起级别来比李若男小一级，再加上人家市局的背景，到了自己这又高一级，不用跑的都显不出敬意。

见到真人的时候，刘国栋还是有些吃惊的，自己坐到所长位置都已经四十多岁马上五十了，眼前的女警司目测年龄不会超过三十，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心里虽然有些落差，但表面上还是恭敬道“领导，你好，请问市局有什么指示。”

李牧歌这是充当了虾兵的角色“我们在追查一起多年前的连环死亡案，这老大爷在我们侦查一个月之后意外死亡，所以，我们李队长怀疑这是一起跟七年前的那起案件有关”

一口气说完的李牧歌只感觉嗓子有些痒，咳了一下，李若男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

但说到底，毕竟是人手不足，四只手四条腿，想有点动作都做不了。

又是人家的地盘，既然人家给足了面子，那就要放低姿态，这样才能调动地方的积极性。

看着眼前两人这套官场上的路子一套一套的，李牧歌暗自摇了摇头，自己还是不适合这条路啊钟，打死顶多也就是转个正，然后奔走劳累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