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听到这姓氏，元琼有了猜测：“长公主所说的柳大人是柳月茹的父亲吗？”

&esp;&esp;“是，”

她点头，“也是徐彻的——至交好友。”

&esp;&esp;“咣当”

一声，凳子翻倒在地。

&esp;&esp;元琼一下子站了起来。

&esp;&esp;因着动作太大，牵动了骨裂的手，剧痛向她袭来。

&esp;&esp;平时怕痛的人，现下却像失去了感觉一般，她脑中剩下的只那四个字。

&esp;&esp;至交好友。

&esp;&esp;她一直以为事情是自己想得那样，徐彻是被别人暗中害了。

&esp;&esp;可是对啊，她怎么就没想过，能让一国起死回生的人怎么会被人轻易算计。

&esp;&esp;除非那人是他极为信任的人。

&esp;&esp;比如，至交好友。

&esp;&esp;沈慕苦笑了一声，眼前人这样的心情变化她早就经历过一遍。

&esp;&esp;甚至比她更甚。

&esp;&esp;有些事现在再提起来，反倒冷静了不少。

&esp;&esp;“他们设计将徐彻押入宫中的那天我也在，我求陛下放他一条活路，那天是我生来最卑微的一刻。

陛下毕竟是我的皇兄，他安抚地让人将我带下去，向我保证不会对徐彻怎么样。”

&esp;&esp;“可我最后却没等来徐彻的赦免。”

她捏紧了手，指甲陷进肉里。

&esp;&esp;元琼依旧站着：“为什么……”

&esp;&esp;“我说过的，他们就是那样的人，自大、无情、虚伪。”

她端庄的样子在说最后几个词时一点点溃散，“太子和三公子都知陛下比他们更忌惮徐彻，于是徐彻最后就成了他们邀功的工具，太子将他抓来，三公子替陛下下手，在大殿上一剑杀了他。”

&esp;&esp;她可笑地勾起嘴角：“最后陛下便可以内疚地告诉我，是他没拦住他们。

众人都以为我说话向来有用，实则不过是陛下对我一直维持着表面的愧疚。”

&esp;&esp;元琼看着那个优雅的女人一点点褪去外壳，弯了脊背。

&esp;&esp;她才想起还翻到在地的凳子，要弯腰去扶。

&esp;&esp;沈慕还在继续说，她愣愣地听着，听到晋王为了斩草除根，暗中让刺客待人将整个徐家都屠了，最后却轻描淡写对天下人说徐家是遭人洗劫。

&esp;&esp;沈慕还说她这么多年一直以为徐家一个都不剩了，直到再见到徐夙。

&esp;&esp;元琼扶起凳子的动作随着这一句而停滞了。

&esp;&esp;沈慕：“徐彻有个儿子，也叫徐诉，只不过是倾诉的诉。

但我知道，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esp;&esp;元琼木木地坐下：“那您……是怎么认出他的？”

&esp;&esp;沈慕反问：“七年前你的哥哥太子元琛和徐夙来到晋国，他们来的第一日，晋国皇室中的那些人对他们极为反感，你知道为什么吗？”

&esp;&esp;质子去往敌国，被敌国之人压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

&esp;&esp;但是既然沈慕这样问，就一定不是这个原因。

&esp;&esp;沈慕自然明白元琼所想：“为质只是一部分原因，可更多的是因为徐夙的样貌。”

&esp;&esp;她的眼神暗了暗：“——他和徐彻长得太像了，我第一眼看见他时，便觉得他们两个人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esp;&esp;元琼：“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他们就是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