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一个会开到很晚，晚得马如月都睡着了听见大门的响声爬了起来。

&esp;&esp;警醒一直是她的职业病，有一点声音都能听清。

&esp;&esp;“父亲不在了，上面让缴捐税。”

江智远冷声道：“二老太爷哭着说他对不起江氏族人，对不起父亲，他就要保不住江家坝了，让选择下一任有能力的族长。”

&esp;&esp;什么？

&esp;&esp;撂挑子？

&esp;&esp;“更搞笑的是，有人推荐我。”

江智远冷笑道：“朝堂为官尚有丁忧呢，我这守孝守着守着还要当族长，我江智远何德何能啊！”

&esp;&esp;“也就这么大一点本事。”

马如月笑道：“二少爷没接手？”

&esp;&esp;江智远看了她一眼，难不成让他接手？

&esp;&esp;“要是我就接了。”

马如月道：“反正都保不住，不如按族中人的多少将田土均分了，分到各家各户，到时候按分到的田土自己种自己交捐税。”

&esp;&esp;这中间还可以免去租金，只交捐税大约还是能活下去的。

&esp;&esp;“不可能，江二老太爷说了，这亩产置办的时候就说过是公中族人的，不能变成私产。”

江智远道：“田土不能分，族中规矩不能变，但是要让族中的人填饱肚子，过好日子。”

&esp;&esp;这条件还挺苛刻的。

&esp;&esp;他有没有想过，他在担任族长期间有多少人在饿肚子呢？

&esp;&esp;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歌舞升平，吃得饱饱的？

&esp;&esp;他也不想想，他是特权阶层啊，他们十天半个月的开一次会吃一次肉；他们可以拿着钥匙去开库房的门；他们可以借着各种理由吃一顿……

&esp;&esp;马如月真是看不起这个江氏族人的规矩。

&esp;&esp;怎么不让自己当族长呢。

&esp;&esp;“大嫂，你姓马，你是女人。”

谁家族长由外来媳妇当，媳妇来祠堂的门都不能进，又怎么可能当族长。

&esp;&esp;“我知道啊。”

马如月挑眉：“我有自知之明，也算是江氏族人一大不幸。”

&esp;&esp;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说明江氏族人掺杂个个人的好恶，是有私心的。

&esp;&esp;江智远感觉和他这个大嫂说不清了。

&esp;&esp;以前在知府的时候，听父亲母亲说起江氏族人还觉得他们团结友爱努力奋进，现在才明白，一切不过是表面现象。

&esp;&esp;连带着父亲母亲都被他们欺骗了。

&esp;&esp;如果父亲知道自己的子孙有一天会被如此对待，他还会花大笔的银钱置下六百亩的田地归于族中吗。

&esp;&esp;“其实吧，我觉得你父亲真是大方。”

人家当官的都是买房买铺买地置庄子，他倒好，六百亩送给族人。

马如月觉得这个江知府脑子有病。

要不然就是他曾经受过江氏族人的恩惠，比如吃百家饭长大的，然后百家人凑钱供他考功名什么的，当官了自然得感恩。

&esp;&esp;“没有，祖父早些年做些小本生意，很早就离开了江家坝。”

江智远道：“祖爷挣的银钱供父亲上学堂娶亲是足够了的，江氏族人找上父亲的时候我还有点印象。”

&esp;&esp;在江智远的回忆中马如月知道他们之间并没有多少交集，而是在江昆安当了知县后才又联系上的。

&esp;&esp;而且，当时找江昆安的还是那个江二老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