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霜抿了抿唇，“还请殿下放我离开。”

冰冷的指尖强硬地捏住她的下颚，将她别过去的脸扭转过来，赵元璟俯身靠近，逼得她不得不与自己对视。

“灵霜，”

他额角隐隐有青筋浮现，死死盯住她的眼睛，“你为什么不要它？”

又为什么，为什么执意离开我？

沈灵霜被迫抬眼看他，眼里半点波澜也无。

她像是在看什么没有生命、与她无关的物件，甚至因为印入瞳孔的烛光昏黄温暖，透有那么一丝温柔的怜悯。

一声不吭，落在某人眼中倒像是无声的抵抗。

赵元璟陡然暴怒，又轻又慢地从喉咙里挤出字句，“是不是赵元昭蛊惑了你？你与他相处那么久，他都说了什么？”

他像是入了执念，不待沈灵霜回答，又残忍轻笑，“他是不是还留下数名暗卫？只可惜他忙着奔赴剑南，一群群龙无首的乌合之众，连自己的性命都顾不住，怎么可能护得住你？他就是这样保护你的？不过尔尔！”

沈灵霜一点点掰开他的手，将自己被捏得发红的下颌解救出来。

没想到赵元璟居然会都怪到赵元昭身上，沈灵霜摇摇头，诚恳道，“与旁人无关，殿下，我只是累了。”

曾经澄澈透亮的眸子满是疲倦，所有爱意早被消耗殆尽，如今的沈灵霜只想彻底脱身。

“三年夫妻，怨结相憎。

殿下既然已有了太子妃，为何还不肯让我离开，你我就此一别两宽，日后再想起从前，也不至于全是满心怨怼。”

她爱错了人，又没有能力去报复当朝太子，这段感情让她跌入深渊，她如今只想了结这个错误。

释然无力的话语钻入耳中，赵元璟却根本听不进去。

他从来没想过有这么一天，那个一见到他便会脸红羞赧的少女会平静冷淡地打掉她期盼已久的孩子，请求离开。

灵霜曾经那么爱他……

她眼里心里分明只有他……

她怎么敢，怎么敢说要离开！

赵元璟眼里泛起几分恨意，言语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与厌恶，固执无比，“是赵元昭那个伪君子说了什么，挑拨了你我的关系？”

沈灵霜怔了下，微微蹙起眉。

“当真与他无关。”

她不懂赵元璟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旁人，但她素来谨慎隐忍，为免赵元璟继续误会，索性闭口不言。

可她的沉默，落在赵元璟眼中，就是实打实的铁证。

赵元璟唇角泛起冷诮的弧度，“果然如此。”

他将指骨攥得作响，像是在为自己在找寻开脱的理由，浑然不管那理由伤人又伤己。

“他许诺了什么？是许诺要纳你作妾，你才迫不及待地打掉你我的孩子想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