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没回来没觉得饿，回来了就饿了。”

齐二叔见冬珠端水过来，他摆手说不喝，老三跟老娘都不在家，他怕水喝多了会憋不住尿裤子。

&esp;&esp;“那我出门了啊——”

冬珠跑出门，出了巷子遇到沈遂，她大喊了声六哥，“我姐在家炖猪头呢，特别香。”

&esp;&esp;“原来是你家啊。”

沈遂路过闻到味了，他脚尖一拐，朝巷子里走。

&esp;&esp;肉汤已经炖成乳白色，猪油炖得乳化，猪头肉炖的软烂，外皮还是蜜棕色，甜酒和秋油上的色果然了得。

海珠用小勺舀一勺汤尝咸淡，添两勺盐盖上锅盖继续小火慢嘟。

&esp;&esp;“有好东西竟然不叫我一起吃，得亏让我遇上了。”

沈遂大步进来，他掀开锅盖一看，说：“两个猪耳朵给我，我带回去下酒。”

&esp;&esp;“把锅盖盖上，还没炖好。”

海珠拿起棍子要打他。

&esp;&esp;“猪皮都要炖耙了还没炖好？你别是糊弄我的。”

说归说，他还是老实盖上锅盖，拎着椅子坐到院子里等。

&esp;&esp;“说实话啊，我还是喜欢吃这些汤汤水水的，你做的那些油大味麻的，十天半个月吃一顿还行，天天吃受不了。”

&esp;&esp;海边太潮热了，人容易上火，海珠心里清楚，她观察夜摊的客人也发现了，短则六天，长则半个月，才会有老客再光顾。

&esp;&esp;陶罐里煮的米沸腾了，海珠起身拿刷子洗后锅，米汤撇进木盆里，米饭倒进后锅焖着。

&esp;&esp;“我回来了。”

齐老三背着渔网回来，“今天倒霉，渔网挂礁石上扯烂了……”

话落看见了沈遂，他一时有些怂胆，过了一会儿缓过来了才搭话：“晌午留家里吃饭。”

&esp;&esp;“改日再来，今天家里留饭了。”

沈遂接过海珠递来的盘子，一个猪耳朵，一边猪脸肉，他冲齐二叔点了下头，端着还冒热气的盘子往出走。

&esp;&esp;出了巷子遇到冬珠一行人，他开玩笑说：“回来晚了，家里已经开饭了。”

&esp;&esp;“才不会，我姐会等我们回去的。”

冬珠掰过平生的头，“别看了别看了，我们家有，那就是大姐做的。”

&esp;&esp;沈遂这才注意到多了个小孩，跟风平和潮平长得有些像，应该就是海珠她娘改嫁带走的孩子。

&esp;&esp;风平一马当先跑了，后面跟着两个尾巴，迎面遇见泥瓦匠往屋里走，他大声喊：“开饭了，吃肉了。”

&esp;&esp;“吃肉！”

潮平吸溜口水。

&esp;&esp;至于平生，他闻着味就像个小狼崽子一样冲进去，这次见到海珠他有了印象，跟着风平喊大姐，踮着脚往锅里瞅。

&esp;&esp;“你家是真热闹。”

蹲院子里洗手的老师傅揉了揉耳朵，满耳朵都是孩子叽里呱啦的声音。

&esp;&esp;“三叔，把饭桌搬出来。”

海珠冲外面喊，手上忙着切肉，给扒腿的三个小子一人喂一坨，“出去出去，马上就吃饭了，别在我旁边绊腿。”

&esp;&esp;猪脸肉肥而不腻，平生只嚼了两下嘴里就空了，他还没尝到味儿呢，他张大了嘴急着喊：“大姐，还吃还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