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枪口与肌肤紧贴的瞬间就开始变得滚烫，池夜吃痛地咬紧牙关，但视线还是执拗地看着温沉。

他不肯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温沉，甚至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自己做的噩梦。

可是清晰的痛感又在不断提醒他，这是现实。

即便答案就在眼前，可他还是不甘心地发问：“为什么？”

温沉敛起笑容，用指腹缓慢地摩挲着池夜右侧柔软的耳垂，半晌将他的耳钉摘下。

感觉到温沉的动作，池夜的身体僵住。

“池夜，你不会是太入戏，忘记自己是吸血鬼了？”

温沉冷嘲道。

池夜的指甲深陷进掌心之中，他强忍着眼底的酸涩又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温沉开始玩起手中的耳钉：“就是你帮我洗头发的那天，其实你下楼时我就已经看过你的冰箱了，本来想要戳穿你的谎言，可又突然开始好奇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就耐着性子陪你玩了。”

说着，温沉用枪口抬高池夜的下巴：“后来我才发现，你只是单纯的愚蠢，不过你发蠢的样子真的很有意思，如果不是我要去忙别的事情了，或许我会再陪你多玩几天。”

原来是这样。

那些在池夜倒下时支撑着他一次次站起、被他奉为一生都不愿忘记的美好经历，如今由温沉一手撕碎，袒露出背后的欺骗。

每一句都是谎言，没有一件事是真实的，这段时日所有的事情，都不过是温沉一时兴起，陪他玩的过家家。

“你把我的善意称为愚蠢？”

他绝望地看向温沉。

看着池夜泛红的眼尾，温沉微顿，许久才沉声开口：“你的善意，就是令人发笑的愚蠢......”

“不管是善意还是愚蠢，我都没有伤害过你。”

池夜打断温沉的声音，说话的尾音隐隐有些颤抖：“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让你如此讨厌我。”

温沉静默地看着他。

感觉到温沉的注意力不再手中的枪上了，池夜突然握住面前的枪口，不顾手心的灼痛感将其压向地面，另一只手则向温沉的脖颈伸去。

可指尖刚触碰到温沉的肌肤他就停住了

即便已经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但他还是无法伤害温沉。

在池夜停顿的瞬间，温沉抓住他的手腕，反手将他面朝下压倒在地面，单膝压着他的背脊防止他反抗。

“你的身份就是你最大的错。”

温沉的声音传进耳中，使池夜再无法再强忍眼泪。

他曾以为温沉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可现在看来，真的是他太蠢了。

人们总是习惯带着偏见去看世界，肥胖的人一定贪吃，孤僻的人一定心理有问题，学历低的人一定未曾努力读书。

而血族一定是恶，就该永远消失。

不论他们付出过多少努力，都没人会在意。

然而别人的偏见池夜并不会在意，但温沉不一样，温沉对于他来说很重要。

温沉的偏见彻底击垮了他。

池夜并不想在现在的温沉面前掉眼泪，他不愿把自己的脆弱展露给敌人，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温沉能清晰地感觉到池夜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