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凌昭回了神，最终低了头颅。

&esp;&esp;他却跟何皎皎相对无言，抿直唇不说话，便是不肯松口。

&esp;&esp;而何皎皎见他这般，言尽于此，随他犟去，自嘲地勾勾唇，侧身背对他。

&esp;&esp;她不想哭的，经不得眼泪越擦越擦多，止不住低低抽泣。

&esp;&esp;她在极为年幼时，已尝遍了因战火而孤苦无依颠沛流离的苦，都说小孩子记不住事儿，可她忘不掉。

&esp;&esp;何皎皎怕。

&esp;&esp;窗边偶尔一声风呜咽，车厢里安静至极。

&esp;&esp;少女低泣若有若无飘进凌昭耳朵里，惹得他心尖酸胀，躁意横生。

&esp;&esp;过去许久，凌昭硬把一切不忿都咽下去了，轻轻哼唧一句，“好了，你别哭了。”

&esp;&esp;他尤不耐烦：“你除了在爷面前哭你还会怎么办？”

&esp;&esp;何皎皎抹着眼泪不理他，凌昭偷偷垂眸盯过去，见少女侧脸，鬓角先前在他怀中蹭散。

&esp;&esp;落下数缕在雪白耳垂，随她抽噎轻晃。

&esp;&esp;凌昭彻底泄了气。

&esp;&esp;再等了等，何皎皎肩膀上一重，凌昭俯身过来，下巴抵在她的颈窝，蹭了蹭她的脸。

&esp;&esp;“何皎皎，你别哭了嘛。”

&esp;&esp;他故意学她的语气说话，算作了退让，“饶他一命就是了。”

&esp;&esp;凌昭服了软，何皎皎却跟他生了气，反手推他，好几下没推动，她转身捶他，“你混账。”

&esp;&esp;何皎皎骂他的同时，双臂又搂了过去，脸埋进他胸口呜呜几声。

&esp;&esp;后边她不哭了，也不撒手，一动不动。

&esp;&esp;过了好一会儿，凌昭发现，何皎皎大抵筋疲力竭，居然搂着他睡了。

&esp;&esp;凌昭被反剪双手，紧紧捆着。

他动了动胳膊，低声苦笑，“你倒是先叫人过来给爷松开啊。”

&esp;&esp;但他没有叫醒她，由她蜷在他怀里睡着。

&esp;&esp;苏盛延临时叫人运过来的马车简陋，不比他们平常的座驾，风吹得帘子半掀开。

&esp;&esp;少年顺着窗外延绵起伏的山岭线看过去，慢慢地，眸光渐暗，不知落到何处去。

&esp;&esp;马车驶进主营地里时，何皎皎方转醒。

&esp;&esp;她一路担惊受怕，安心后睡得死沉，何时有人进来给凌昭松绑都没能发觉。

&esp;&esp;凌昭松绑后给她垫了个小枕头，让她趴着睡，何皎皎半边胳膊压麻了。

&esp;&esp;她揉着肩膀坐起身，凌昭在另一边儿，提了装绒绒的木篮子，在逗猫玩。

&esp;&esp;听见何皎皎醒来的动静，他不抬头，没头没脑道，“爷要叫它威武侯。”

&esp;&esp;是在跟何皎皎争猫的名字。

&esp;&esp;“随你。”

&esp;&esp;何皎皎看他神色如常了，跟个没事人一样，心里头骂了句狗脾气。

&esp;&esp;她现在不想和他争，低头缴着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