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是哪儿？”

公主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父亲的神色，除了冷淡跟漠视，父亲已经很多年没离得她这样近过了。

&esp;&esp;“殿堂，”

路易昂起头，已消失很久的骄傲神色再次浮现在他脸上，“杜布瓦家族的殿堂，荣誉的殿堂。”

&esp;&esp;公主被牵着走过一排排冰冷的石棺，这里阴森潮湿，让她不由自主的瑟缩。

“我们，我们来这儿干什么？”

&esp;&esp;来这儿干嘛？！

路易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他领着女儿一直走到墓室的深处，在

&esp;&esp;窄小的木船缓缓地顺流而下，船面上堆满了柴枝、鲜花，以及过世的亲人。

爱德华拉弓满弦，紧接着松手，顶部绑着松脂、燃着火焰的箭矢便远远降落在船板上，霎时间，火光映满了河面。

&esp;&esp;艾尔伯特的葬礼是在斯卡提王城郊外举行的，遵循他曾经的意愿，采用了奥丁人最古老的仪式。

尽管身死他乡，但葬礼并不冷清，有近万奥丁军队和奥斯布达骑兵，还有因各种目的而出席的斯卡提人。

&esp;&esp;佩恩斯伯爵夫人、斯卡提的公主殿下尤其热情，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势，处处体贴、周到，并且还想在葬礼过后，亲切的慰问一下死者家属。

不过可惜，爱德华不方便，莉亚没心情。

&esp;&esp;但在登上马车启程驶向军队驻地之后，诺丁汉伯爵夫人还是忍不住问道：“她这幅样子，难道已经把王位看做囊中之物？”

&esp;&esp;被问询的奥斯布达女公爵回答：“当然，按照继承顺序，确实如此。”

尽管七十岁老妇登上王位，听起来实在有些滑稽可笑。

&esp;&esp;“但，路易的女儿呢？我听说她还活着。”

只有腓力这一支绝嗣时，王位才会由他父亲的兄弟姐妹们按顺序继承。

&esp;&esp;可问题是，“谁都不会把王位让给一个众所周知的疯子。”

&esp;&esp;公主殿下疯了，那个路易国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在心底别扭多年但在死前却依旧记挂过的女儿。

她侥幸逃脱了被火焰无情吞噬的厄运，逃离了她父亲为她安排的石棺，却在亲眼目睹了父亲死前惨状后，幼小的心灵受不住刺激而神智失常。

&esp;&esp;佩恩斯伯爵夫人接掌月光城后，就派人把腓力唯一可能的血脉看管了起来。

女孩不能继承王位的原因不仅仅是疯癫，还有她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身世。

即使路易从未公开承认，但这么多年的冷淡跟漠视，在提及此事时态度的暧昧不明，也足够有心人士联想以及传播的了。

而佩恩斯伯爵夫人，恰恰就是这样一位有心人士。

于是，公主因血统不明不具备继承资格，已经成了众贵族乃至平民们都接受的事实。

&esp;&esp;“我好像明白了，”

莉亚瞥了她的伯母一眼，继续道：“奥丁、奥斯布达跟斯卡提开战，最大受益者却成了佩恩斯家族。

插在凯瑟琳胸膛上的那支箭，是从斯卡提的队伍当中射出来的，作为大贵族、作为王室成员，做成这件事绝不困难。

表面上看佩恩斯夫人是在为儿子报仇，而实际上她真正觊觎的，是斯卡提的王位。

我猜的对吗？我亲爱的伯母。”

&esp;&esp;伊莱恩没有转头，目光始终注视着马车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