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老田早就是老江湖了，见的世面那是老秦这种下岗工人可比。

老秦无论言谈年，还是举止，还有表情，在老田看来，无一不显露一种信息——老田心里有鬼。

&esp;&esp;老田却跟问寻常家常似的：“小敏呢，嫂子死的时候，我好像还看见她了的。”

&esp;&esp;“你晓得小敏脑壳的病撒，生下来就是哈宝（宜昌方言：痴呆。

）。

几年前就送到别处治病去了。”

&esp;&esp;“啊——啊”

屋里传出两声轻呼。

是我和王八喊出的。

&esp;&esp;——风宝山罗师父屋里的脑瘫女孩。

&esp;&esp;“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esp;&esp;老秦退了一步，手把我和王八指着。

他现在已经猜出我和王八已经去过风宝山罗师父那里了。

&esp;&esp;“你到底什么个什么人？”

我忍不住激动：“连自己的女儿都卖给别人当人傀。”

&esp;&esp;老秦彻底摊条（宜昌方言：崩溃、也有妥协的意思。

）了。

老秦跪在地上，眼泪流下来：“我也没办法、我也是没办法……”

&esp;&esp;“老秦，你养儿子，我也是养儿子。”

老田也没有别的话好说。

&esp;&esp;老秦泣不成声：“我只有一个儿子，我什么都没有，我穷，我，没本事，我姑娘的病也看不好，我堂客也死了。

我全部没有办法。

儿子也要死了，我那里活的下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军去死……田老弟，我错了，我没得办法……”

&esp;&esp;“你就忍心看着别人的儿子替你儿子去死？”

王八忍不住了。

他看见老田已经气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esp;&esp;我看着老秦如此厚颜无耻的哀求着老田。

心想：也只有老秦这种人格卑劣的人，才会和罗师父这种施邪术的神棍打上交道。

&esp;&esp;第40节

&esp;&esp;七年前，老秦的女儿秦小敏已经快到上学的年龄，可仍然只会叫饿了，连爸爸妈妈都喊不出来。

大小便不能自己控制。

医生已经放弃治疗，劝说老秦夫妇把女儿送进肖家巷聋哑学校。

老秦夫妇那里有钱送女孩去上聋哑学校，两口子一筹莫展。

&esp;&esp;老秦爱人是官庄人，无奈中，听老家的亲戚说起，风宝山有个狠人，会治邪，就是脾气古怪，不好打交道。

那狠人就是罗师父。

&esp;&esp;夫妻两人马上去拜访，说了无数好话。

终于把罗师父请动，到家里来看看女儿的病情，到底有没有办法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