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后，沈子信果真再没有出现。

牧槐日日里给她讲外头有趣的事儿，给她带新的话本子。

一开始慕容妍视而不见，日头长了，也渐渐听些。

只是一到夜里，便会做噩梦。

周围是漆黑的，恍惚间仿若有人在唤自个儿。

一声声，悲切无比。

或者梦到以前父皇的模样儿，他在暖黄色的烛光下笑着：“妍儿，等父皇去接你。”

醒过来的时候，泪水便湿了枕头。

慕容妍睁了眼，外头天还是黑的。

隐约听见外头有声儿，慕容妍细听。

“她近些日子可还好？”

一道熟悉的声音，慕容妍几欲落下泪来。

“回皇上，姑娘一切都好，只是依旧没什么精神，整日只发呆。”

那是牧槐的声音。

良久，沈子信才道：“照顾好她。”

“是。”

珠帘被掀起的声音，有脚步声传来，慕容妍闭上眼睛。

渐渐的，脚步声近了，最终停在榻前。

微凉的指尖触碰着白嫩的面颊。

沈子信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

“妍儿，我等你，”

等你完全接受了，和我入宫。

那身影离开。

许久没有响动了，慕容妍缓缓睁开眼睛，一滴泪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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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树棠回家探亲的日子。

树棠没什么亲戚，她父母早亡，打小儿住在舅舅家，舅舅是个贪财的，嫌弃她是个姑娘，便将她卖了，被王府的管家给瞧中，同其他几个奴仆一同入了王府。

奴仆也是有高低贵贱之分的，像家生子，或者有些关系的，都有人帮衬着，像树棠这种，刚进去只能给那些脾性不好的奴才给欺辱了去。

那是树棠还唤作土蛋，是舅舅随口起的，院儿里头的人常因此笑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