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当天，楚逸与其他人进宫面圣，楚逸端着温文尔雅的面孔一一回答了皇帝的问题，皇帝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流露出了几分赞赏与愉悦。

琼林宴中，楚逸数次博得皇帝的欢心，众臣都看得出，这位新科状元十分得皇帝青眼，日后定然前途无量。

也就是这个时候，楚逸请求皇帝解惑，皇帝的脸色顿时冷凝起来。

然而只是一瞬，皇帝又微微笑了起来，“他只是爱卿的弟弟？朕看不止吧？”

楚逸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皇帝看着性格温厚，胸襟广阔，有容人之量，群臣敬仰，但真实性格如何，谁又能知道？

楚逸在一众臣子和一众新科进士羡慕的目光中被皇帝带离了宴会。

在一个黑暗的天牢，楚逸见到了恒云，他衣衫完好，身体也还算整洁，但精神仿佛受了很大的磋磨，一直缩在角落里抽泣，见楚逸到来，仿佛很羞愧似的避开他的目光，不敢看他。

楚逸呼吸一窒，恒云自到了楚家，虽是书童之身，但他从未让他受过什么委屈，更何况现在恒云于他而言，意义非同一般，是他心目中的妻，见此情景，楚逸心疼着急得无以复加。

皇帝在他旁边低笑，“朕的好爱卿，你是国之栋梁，朕也不想叫你寒心，但他是罪臣之子，朕若直接放了他，传出去也不免叫人笑话。”

楚逸喉头一紧，跪下叩拜，请皇帝饶过恒云，皇帝那俊美的面容在天牢昏暗的光线之中呈现出恶鬼一般的阴森，他笑起来也好像毒蛇嘶嘶吐舌，“朕叫人查过，他还是处子之身，看来爱卿很疼惜他，不舍得叫他受苦，但你可知，他是戴罪之身，理应受尽一切责罚。”

语气又一缓，“爱卿想朕放了他也容易，只要爱卿在这儿要了他，朕就放了他。”

楚逸懵了，恒云却知道这个哥哥的心肠有多歹毒。

他那时候才七岁，那么小，他便能叫人将他带离京城，以二两的价格卖到遥远的江南小城里的妓院，等到他十四岁，就会让他穿女装去做最廉价的妓、女接最肮脏最底层的客人，这是他给他计划的人生。

他想让他以最不堪的方式活着。

现在抓到他，对他那仅有的仁慈恐怕还源于他的相貌，与他的生母有着八分相似的美貌，这让他无法遵循最开始的计划，所以才带楚逸过来折辱他。

皇帝没有给楚逸太多时间，虽然屈辱，但皇权之下，这是唯一能救恒云的办法。

所以，这个年轻的、才富五车、前途不可限量的新科状元颤抖着跪在恒云面前。

皇帝站在栅栏外面看着他们充满血与泪的结合，心想，他娘亲要是知道他像个妓、女似的雌伏在男人身下，那脸色不知道得多好看。

他那个皇后虽是柔弱女子，但脾性实在刚烈，若不是他以丞相府上下五百口性命相要挟，哪能有他今天。

再烈的母马，一旦拿捏住她的弱点，她也就只能任其宰割。

他这个弟弟也是如此，他敢回来，他就让他万劫不复。

恒云再次站在楚逸身边的时候，已经是楚逸的妾———由皇帝下令，赏赐下来的美妾。

楚逸心目中的妻，计划中会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府中的正妻，如今，成为了他身边低贱的妾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