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一次孟云娴选择沉默听下去。

&esp;&esp;昇阳兀自道：“许厚德是一个不懂得为官之道的人，所以司农寺被分出来之后，他便被户部指派到这里担任这个苦差事。

京城权贵比比皆是，你敢叫谁亲自来取？户部不厚道，分给许寺卿的差人一个个都是刺儿头，许寺卿不堪重负，膝下无子，因此生了一场大病。

从那以后，他的一双女儿便女扮男装来帮他，后来被发现，她们也无所谓，索性作回女儿装打扮。”

&esp;&esp;孟云娴慢慢握起拳头。

&esp;&esp;“按理说，分发俸禄一事，做得好的还能捞些油水，偏是他许寺卿，混的连两个女儿的族学都保证不了。

许茹兰争气些，书读得好，文考也顺利，可惜因为年节将至，分发俸禄的事务变得更多，家家户户都要亲自去送，赏钱讨不到几个，嘲讽倒是能收一车，所以许茹兰在体考前病倒了。”

&esp;&esp;孟云娴嗫嚅一番，声音难得的低沉：“所以……她的妹妹才去替考？”

&esp;&esp;所以那小姑娘的衣裳显大，参加考试的姑娘们一个个如花似玉，只有她又黑又瘦。

&esp;&esp;昇阳无声一笑，算是回答。

&esp;&esp;“其实你不必作出这副自责的嘴脸来，看着叫人觉得好笑。

许茹心替考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没有纸条一事，以她们姐妹被人嘲讽的过往来看，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

&esp;&esp;“这不一样！”

孟云娴好像终于找到了自己能开口的契机：“因为事出有因，她的本意并不是为了诓骗谁给自己谋好处。

她是心疼姐姐而已！

圣上不是最看重仁义吗？若能辩解清楚，未尝不可酌情处理，为什么会这样对他们？”

&esp;&esp;“就当你说的有道理！”

昇阳慢慢逼近，在她面前站定：“你其他的都说对了，只要懂得辩解善于辩解，说不定非但不会有惩罚，还能再争个什么荣耀，就像你一样。

可是有一点，你大错特错。”

&esp;&esp;她慢慢靠过去，在她的耳边停下：“谁来帮她们说这个情呢？”

&esp;&esp;孟云娴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不能动弹。

&esp;&esp;“娴儿你时来运转，一朝回府，无论局势还是人情，都不许不愿你有分毫的闪失。

不好的事情尚且还没挨到你的边儿，已经有人站出来帮你清理的干干净净。

她们生来就没摊上好的局势，低贱到人人踩踏，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esp;&esp;孟云娴的脑子翁了一下，生母郑氏的影子忽然浮现在脑海。

&esp;&esp;郑氏的戾气很重，对她并不和善亲切。

&esp;&esp;她难过时，她从不会像别的母亲一样抱着哄逗，她曾站在她的面前，冷冷的给她讲道理。

&esp;&esp;【觉得委屈吗？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你是我生的，一个低贱的舞伎女儿，你这一生也会跟着低贱，还想让谁像护着侯府嫡女、护着金枝玉叶一样护着你吗？你看看你配吗？】“哟，怎么哭了？”

昇阳笑了起来：“果然还是吓到了吗？”

&esp;&esp;孟云娴惊觉，飞快的擦了眼泪，“没、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