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做了开封知府，罗虎手中的权力变大，但因为就在潘铎的眼皮子底下，他是做什么都得三思一番，浑身不自在。

譬如颜辞镜从郑州来到开封，绝口不提建普通学堂的事，只愿意筹建军事学堂。

谢素羽管理的文艺队也一样，某一次女兵搭台唱戏，唱了一段罗虎抄袭的前世流行歌曲，内容在他看来正常，在士兵听来也是图一乐呵。

潘铎这样的文人却受不了，直斥“淫词艳曲”

，而且怪腔怪调，全无音律美感，听说是罗虎亲自填词谱曲，还把正主叫到巡抚衙门教训了一顿；小雅目前兼管武装部和救护队，武装部组织平民定期训练，充作预备役，还训练民兵和二线部队，这点没什么问题，潘铎不懂军事，无法多嘴；但是救护队全是女兵，给士兵治病治伤难免有接触，不过为了救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不是有从权一说吗？而救护队的女兵也是经过教导队教育的，郑州军军法如山，骚扰女兵的惩罚极重，加上拿的月薪很高，也没出现抵触心理。

潘铎不认为这是从权的理由，他觉得培养或雇佣一批随军大夫不是多难的事，没必要把女人留在军营，就算不出事，对女人的名节也有影响。

罗虎关起门来和三个烦恼的女人谈话，颜辞镜叹息不已，谢素羽静静地盯着义兄的侧脸，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便宜大哥说过话了。

至于小雅，脸上没有一丝阴霾，笑嘻嘻地视线不断在罗谢之间打转：“我觉得潘大人说的还是有道理的，男女授受不亲，以前大人在郑州弹丸之地，王大人又是……唔，开明和善，才任由大人胡闹。

潘大人乃朝廷重臣，豫省巡抚，在他的治下，大人还是收敛一些比较好。”

“大哥，文艺兵和救护兵通常不会刻意职责分离，文艺兵也有不少学习了救护知识，同样的，救护兵在给伤兵治疗好，一般会应伤兵的要求唱首歌。”

谢素羽小声说，“小妹发现这样做伤兵的情绪迅速稳定，就让文艺兵尽量跟着救护兵学习，刘姑娘采取了和我一样的做法。”

“做个副职是没问题的，只要别忘了主业即可。”

罗虎无意合并两支女兵队伍，没有法律，也就建立不了社会秩序，整个国家将变得一盘散沙；同样的，如果不能职责分明，如果一个政权不变得复杂，等于在内部埋下极大的隐患。

颜辞镜终于开口了，她手里拿着一本《康熙字典》：“大人，建学堂干系重大，让那些士兵识字就招惹了不少非议，有心之人虽不敢明说，实则都在暗中议论，以为大人拥兵自重，收买军心。

当然，郑州军乃朝廷所有，也是大人的私人财产，收买军心为国效力还说得过去，所以军事学堂潘大人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建普通学堂，招收适龄男

女入学，这是收买人心，朝廷是万万不会允许的，若朝中有小人攻讦，大人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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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州那里有周孝梓坐镇，学堂就开在郑州吧，别在开封找不自在，潘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总得给这个面子，不能让潘大人难做。

文艺队和救护队职责不变，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潘大人那里我来应付，大不了潘大人视察的时候让女兵全部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