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倪南一口烤鸭一口米饭，腮帮子满满，鼓着腮帮嚼，愣神想了想，吞下饭，然后问:“那如果是我呢？”

&esp;&esp;“你怎么？”

&esp;&esp;“就是……男人不工作……”

&esp;&esp;宋文女士还在理这几个字，理清以后拿筷子敲倪南头，“你是出息了，拿钱去养男人是吧。”

&esp;&esp;“没有，我只是问一下。”

&esp;&esp;宋文女士也不是太在意，这就等同于入赘嘛，她妈妈以前也想过这个，只不过她没看上那男的，钱自然不乐意花到他身上去。

&esp;&esp;“你要有那本事，我不多说什么。”

&esp;&esp;倪南一天震惊好多次，打电话给倪钟生，话还没说，听到那头医院才有的医疗机器声响，心一紧。

&esp;&esp;倪钟生咳嗽一声，告诉她没大碍，就是采种子的时候摔了一跤，不要和宋文女士说，不然又要担心了，她那身子是吃不消高反的。

&esp;&esp;又问起宋文女士最近怎么样，倪南照实说了，性格变了好多，其余日常还是一样，倪钟生说那就好，连说好几个，倪南瘪瘪嘴，吃一嘴狗粮。

&esp;&esp;思菩南路夜深时十分安静，倪南趴在车窗吹风，谈及自己的爸妈，脸上有笑。

&esp;&esp;周青山修长手指在发丝勾弄，听她讲，跟着她笑。

&esp;&esp;听完后说:“我们倪倪也是个幸福的小孩啊。”

&esp;&esp;倪南转过头，“不，不是一直都是幸福的小孩，小时候就不幸福，要什么都得不到，他们不听我的。

小时候又笨，是真的笨啊，成绩很差，我妈妈她就头痛，怀疑我是不是她生的。”

&esp;&esp;“我爸爸妈妈都是高材生，大家都觉得他们的孩子也应该聪明，我出生是带着他们期望出生的，可是我并没有那么聪明，经常考试不及格呢，这也许就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esp;&esp;倪南说起来也并不轻松，还未完全释然和解，几次哽咽。

&esp;&esp;“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没有达到我妈妈的期望，所以小时候她才那样对我。

唉算了，现在说这些没用，都过去了，人是一直往前走的。”

&esp;&esp;昏黄灯光映照，一道光在周青山肩上，他向自己靠近，倪南抬手去抓他的肩。

&esp;&esp;抓到了。

&esp;&esp;她抓到光了。

&esp;&esp;周青山轻拍她的背，哄小孩一样的语气哄她，倪南搂着他的脖颈蹭，泪水沾湿脖颈。

&esp;&esp;“没人规定小孩一定要聪明，不聪明的小孩有不聪明的人疼爱。”

&esp;&esp;倪南眨巴一双清亮眼，仰头看他，温柔晚风吹拂，寺庙墙厚，她的半生祷告无人听见，在这一秒，又仿佛有人听见了。

&esp;&esp;他是天之骄子，附中风云人物，年级欲瘾大

&esp;&esp;头一天实习，倪南坐在一旁练起字，同事路过瞥见就会夸一句，然后匆匆去忙手头的工作。

&esp;&esp;带她的老师看她实在无聊，让她去校对。

&esp;&esp;六点下班，林途短信来问停报社门口还是转角路口，这会儿倪南刚校对完，伸个懒腰，回复林助在转角吧。

&esp;&esp;带了两杯奶茶，拉开车门递过去一杯给林助，林助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两个人的手都僵在空中，倪南眼神疑惑，问他为什么不接。

&esp;&esp;身后低沉嗓音替他答了，倪南回头，仿古建筑立在身后，亮灯盏暮色苍茫，周青山黑风衣被风吹往后摆，手上提着奶茶袋子。

&esp;&esp;他买的两人份。

&esp;&esp;倪南在车里解释，“今天奶茶有优惠，同事喊我一起拼单的，我不知道你也在，早知道就多点一杯嘛。”

&esp;&esp;周青山本来就是不喝的，手上的奶茶是给倪南和林途的，免得倪南总说他万恶资本家，剥削员工。

&esp;&esp;最后四杯全在林途手上。

&esp;&esp;京城秋季短暂，恍然一下就入冬，单薄衣衫不抗风，倪南说今年天冷的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