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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乌在碧天上挂着,烤得人说不出话来。
宫城门那块地儿没有太长的檐,骁卫个个热得大汗直流。
已至午时,骁卫一个个换岗去了,宋诀陵也收拾收拾打算走,却瞧见不远处来了个人。
他的步子登时就迈不开了,立在原地,等那人来找。
“宋诀陵!
你做了什么?!”
“什么做了什么?”
宋诀陵倚着宫门笑,“侯爷,从东门绕到西门,这么大一个圈,累不累?”
季徯秩没说话,拽着他走了,直到走到了个没人的巷子里,他才撒开手来。
“我问你!
虞熹他怎会出现在大殿上!”
“我自有安排。”
宋诀陵笑道。
“你!”
季徯秩喉咙突然哽住了,张着嘴却发不出声来,半会儿才咬牙切齿道,“人面兽心……他才十四之龄啊!
有我当你的狗,还不够?”
“他常年乞讨为生,弱不胜衣,较同龄之辈还瘦小几分。
正是扮太监的好角。”
虞熹,幼失怙恃,被他叔父卖到了风花楼里当端茶送水的下人,当时他也不过十一之龄。
楼里的老鸨见那小孩儿有生得几分女相,面黄肌瘦的,虽瞧上去像只快蔫了的花,但她识人有些法子,把那小孩儿好好养了个把月,唇也红了,肤也白了,瞧上去清秀得很。
她便辗转将那孩子卖到了京城出名的南风馆里头。
她还不放心,于是交待了那南风馆里的老鸨,让那人好生伺候着,没准日后这小孩儿能混个头牌。
前年,科举布榜。
宋诀陵是个流氓,看榜还骑马。
紫章锦不过呼哧呼哧地喘了两下,便把那些个得意失意的文人吓了个脱形。
没一会儿,围在榜前的一干人便散了个干净。
只有一人还站在榜前,那是一点儿也不躲,还回头过来朝他笑——除了季徯秩恐怕没人有这胆子。
宋诀陵知道,紫章锦前脚一蹬,眼前那顾盼生姿的人儿便能断了气;或是再迈前一步,便能撞着他,在那白酥肤上绘上出青紫的痕来——不知有多有趣!
但宋诀陵可不乐意。
那是自下山以来,宋诀陵在这儿偌大的缱都头一回儿与他相视。
心底旱死的枝又颤动起来,好似要捯饬出个枯木逢春,朽木生花来。
在缱都呢!
又不是序清山,怎么能不耍耍自己的一身流里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