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咔嚓、咔嚓。

&esp;&esp;咽下他值得被爱吗

&esp;&esp;林北生很有耐心，仔细地观察着周青先的表情。

&esp;&esp;他在受伤之前显然不会这样，一举一动都狡猾得不得了，现在却笨拙地像个无害的食草动物，慢吞吞的，思考的时候也是，呆滞地不见任何动作。

&esp;&esp;等了挺长一段时间，总之已经完全超过了正常交涉的思考时限，林北生才看见他非常不情愿的、又非常依依不舍地，小幅度点了下头。

&esp;&esp;林北生用劲把他的小拇指勾紧了：“约好了啊。”

&esp;&esp;他没有马上走，先是让周青先黏黏糊糊地抱了一会儿，然后再监督他吃下药，又确认他闭上眼睛睡着了。

&esp;&esp;这时林北生才轻轻松一口气迈出病房，临走前也不忘把病房内不限于水果刀的精锐利器都揣走了。

&esp;&esp;刚一走出，便看见林有前在前方长椅等他。

&esp;&esp;林有前是周青先刚醒那会儿林北生叫过来的，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了，见他出来便合上书本，问：“周青先还好吗？”

&esp;&esp;“不太好。”

林北生坦言道，又很重地叹了口气，又问她，“妈妈呢？”

&esp;&esp;“把林忍冬哄睡着了，现在应该也在休息。”

林有前答。

&esp;&esp;林北生点头：“好，先走吧，有什么路上再聊。”

&esp;&esp;他这几天心绪很乱，守在病床边近乎是没睡，将自己得知到的消息一一梳理，从头到尾地想了一遍周青先。

&esp;&esp;周青先糟糕的不仅是身体，精神状态也非常混乱，有很多精神类的药物都不能给他用，因为和他以前服用或者是正在服用的药物是相拮抗的。

&esp;&esp;林北生知道周青先多少是有些偏离正常人的范畴的，但这些症状要真正落在白纸黑字上，才能显得有多恐怖。

&esp;&esp;焦虑、抑郁、失眠、厌食……最严重的时候还有臆想症，很难想象这么多病会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林北生更多的是内疚，他知道自己在其中多半是很大一部分成因。

&esp;&esp;心中的天平又在摇摆不定，林北生理不清思绪，也清楚自己这样的状态极有可能会产生错误的决断，于是叫上了相对公正客观的林有前。

&esp;&esp;而他们此次出发也有目的地——在这宝贵的三小时间，林北生开车带着妹妹前往了槐安湾紧临的景区，正是要去圣诞节那日周青先带他去的场所。

&esp;&esp;山茶花海中央那块黑色的石头到底是什么，林北生那晚没有听见，心中也隐隐有了猜想，可是也不敢一个人去看。

&esp;&esp;春天该来了，可是山上的风还是冷得刺骨。

&esp;&esp;上山的路空旷，一路畅通无阻，十二月份开得异常灿烂的山茶，在四月份只零星地剩了几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