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哪儿能狠得下心，她不止是倪弦的女儿，也是他的。

&esp;&esp;是他的小公主呀。

&esp;&esp;沈知鱼放下腿，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最后一个问题。”

&esp;&esp;她盯着沈柏中的脸，言语里带着几分锐意：“你得了什么病。”

&esp;&esp;不是‘你生病了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样的疑问句。

&esp;&esp;而是斩钉截铁，不容一点质疑的肯定句。

&esp;&esp;沈知鱼仔细回想过近来发生的一切。

&esp;&esp;先是一直在外头散养的沈错被沈柏中接了回来，接着他又安排两个人见面，在她能安然面对沈错之后，又再一次把沈错带走。

&esp;&esp;她上次见沈错，少年的样子，明显是接受了一番改造。

&esp;&esp;接班人一样的改造。

&esp;&esp;他先是找到joel给她治眼睛，接着又把她带到了宋毅文面前，把她身上最后的一点不安定的因素消除。

&esp;&esp;除非是身体上除了什么问题，否则以沈柏中的个性，宁可让自己浑浑噩噩的快乐的过一辈子，也不会想让她清醒的活着。

&esp;&esp;沈柏中道：“告诉你也没什么用，你能给我治病吗？”

&esp;&esp;沈知鱼：“你是想跟我吵架吗？你忘记你女儿最大的优点就是牙尖嘴利吗？”

&esp;&esp;沈柏中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怕了你了。”

&esp;&esp;他看着沈知鱼：“我不想告诉你，也不想让你担心，我马上要做手术了。”

&esp;&esp;沈知鱼问：“会好吗？”

&esp;&esp;沈柏中道：“一半一半。”

&esp;&esp;沈知鱼问：“会好吗？”

&esp;&esp;沈柏中：“我不是说了有一半的几率……”

&esp;&esp;沈知鱼：“会好吗？”

&esp;&esp;沈柏中：“……”

&esp;&esp;他抬起头，看向他的小姑娘，一双眼睛微微发红，强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难过而又委屈。

&esp;&esp;像极了小的时候，她每一年都会问自己。

&esp;&esp;“爸爸，为什么不给念念过生日呀。”

&esp;&esp;为什么呀。

&esp;&esp;为了一个不可能再活过来的人。

&esp;&esp;沈柏中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esp;&esp;他明明是希望他的小公主幸福快乐，可同时，他也带给了她最大的痛苦，让她记住了，你出生的那天，也是妈妈死去的那天。

&esp;&esp;他从来没有解释，忘记了这对一个孩子，何其痛苦。

&esp;&esp;她会自我怀疑，是不是我害死了妈妈。

&esp;&esp;可他身为父亲，半分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esp;&esp;他才是真正的刽子手，害死了倪弦，又伤害了他们唯一的女儿。

&esp;&esp;他一直想着，与其这样活着，不如等到沈知鱼好了之后，就陪倪弦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