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在惜翠未看见的地方，青年的眼神也冷了下来，像一汪冰湖，有冰裂缓缓绽开。

&esp;&esp;“你不是爱我吗？”

&esp;&esp;“你还记得？”

惜翠下意识地愣住了。

&esp;&esp;“为何不记得？”

他磨蹭着她脖颈，仿佛梦呓般地念道，“你当初特地托人将这首诗交予我，不就是想要我记你一辈子吗？”

&esp;&esp;“故意留下这么一首诗。”

趁着她愣神的间隙，他手腕轻轻一扭，就挣脱了她的手，继续往下探去，“想要我余生都负罪愧疚，将我下半辈子搅得毫无安宁，翠翠，你当真狠心。”

&esp;&esp;她今日穿了件白玉兰的裙，腰上细着红艳艳的丝绦。

&esp;&esp;他的手突然在她腰间的裙带上停了下来，抬眼问，“翠翠，你爱我吗？”

&esp;&esp;猝不及防地听到这个问题，惜翠愣住了。

&esp;&esp;没想到都到了这个地步，卫檀生竟然像个姑娘一样，问出这种话。

&esp;&esp;惜翠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我……”

&esp;&esp;“我爱你。”

&esp;&esp;她听到自己这么说，又低下眼。

&esp;&esp;喉口干涩，吐出的话却好像坚定地不可动摇的誓言。

&esp;&esp;惜翠心中莫名地升腾起一阵接一阵的歉意。

&esp;&esp;她不爱他。

&esp;&esp;或许也有些好感，但却谈不上爱。

惜翠很清楚。

如果说非要进行比较，她对卫檀生的感情还远远抵不过想要回家的念想。

&esp;&esp;青年埋首在她颈间。

&esp;&esp;他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如何，只听见了她说，“我爱你。”

&esp;&esp;“我爱你。”

&esp;&esp;她是他的。

&esp;&esp;青年唇角微扬，浑润如玉的眼，此刻灼灼似火烧一样。

&esp;&esp;心中浮现的是高兴？是欢愉？

&esp;&esp;这是他头一次这么高兴，也是如此心满意足。

这等满足，他从没体验过。

不过三个字，就好像使得他胸中压抑着了一整天的怒气，尽数宣泄而出。

&esp;&esp;眼中的冰湖，蓦地裂开了。

&esp;&esp;山湖顺着倒挂的飞瀑汇入浩浩荡荡的长江，碧波漾漾，滋润着两岸的兰芷青草。

&esp;&esp;小小的草尖儿冒出了个头，激荡得心头酥麻而柔软。

&esp;&esp;卫檀生情不自禁地弯着唇角。

&esp;&esp;“翠翠，”

他轻声道，语气柔和得连自己都未曾发觉，“既然爱我，给我罢。”

&esp;&esp;“等等！”

感觉到腰上的裙带一松，惜翠心中漏了一拍，总算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