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咚咚咚——”

&esp;&esp;“请进。”

一个嘶哑的烟嗓传来。

&esp;&esp;卡兰推开门，科伦波·费曼博士坐在正对面的书桌后。

他高而消瘦，和瑞贝卡有点夫妻相，颧骨高，嘴唇薄，皱纹很显老，头发也略有几分稀疏。

&esp;&esp;“请坐。”

费曼博士将烟头熄灭，“卡兰，对吧？”

&esp;&esp;“是的。”

卡兰老实地在他对面坐下。

&esp;&esp;费曼博士慢条斯理地说：“我从瑞贝卡这里听说过你的事情了。

你学医，因为自己是病人？”

&esp;&esp;“是的。”

卡兰发现自己进入了标准的一问一答模式。

&esp;&esp;“那你在医学院呆了几个月，感觉如何？”

&esp;&esp;“还不错。”

&esp;&esp;“可否更具体一点呢？你是否觉得枯燥？是否会后悔？是否有觉得自己离最初的理想近一些了？”

&esp;&esp;“可以。”

卡兰被他逼问得有点透不过气：“很枯燥，不后悔，没有感觉离理想更近了。”

&esp;&esp;费曼博士被她这种一板一眼的回答方式逗乐了。

&esp;&esp;“抱歉……”

卡兰紧张地揉了揉袖子。

&esp;&esp;费曼博士露出一个生疏的微笑：“没关系，我相信你和大部分医学生都一样。

有些人是为了救死扶伤来学医的，但很快就因为见惯生死而变得麻木不仁了。

学医常常是事与愿违的，学什么都一样，那些能做到与本心始终如一的人，是如此稀少、难能可贵。”

&esp;&esp;“我倒没觉得事与愿违……”

&esp;&esp;费曼博士又笑了笑：“我叫你来其实是想说，如果你是病人，不如把时间花在自己喜欢的学科上，死磕医学是没什么意义的，只会让你受到身心的折磨。

但你说你不后悔学医，这很好。”

&esp;&esp;卡兰抿了抿唇。

&esp;&esp;“在你来之前几分钟，我翻阅了你的几篇期中论文。”

费曼博士将几份打印的文章展示给她，“我给你提了一些修改意见，如果你有空，可以照着重新写一下，再交给我看。

如果太忙了，那就不必重写，看看意见就好。”

&esp;&esp;卡兰把论文带回去，认真看了一遍。

&esp;&esp;一共三篇论文。

&esp;&esp;如果按照费曼博士的标准重新修改，肯定要花很多时间精力读文献，再理顺结构，重新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