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画舫已驶出拱桥阴影，岸边灯火隐隐灼灼照亮案上酒坛，两个酒坛，形状颜色，甚至顶端红盖的皱褶都一模一样，纪宁默了默，抬眼看向兰玖。

兰玖却不看纪宁，直接伸手取过一坛酒，打开顶端红盖。

&esp;&esp;低头嗅了嗅，似满意挑眉，然后举杯倒酒。

&esp;&esp;酒入杯盏，酒色偏青，将白玉杯印成了影青。

&esp;&esp;兰玖再倒另外一坛，酒再入杯盏，酒色醇红，将白玉杯印成了绯红。

&esp;&esp;兰玖伸出双手，将一青一红两个白玉杯推到了纪宁面前，收回手在腹间交叉，浅笑道：“不知你好哪一口，所以备了两种，一杯淡一杯浓，你自选。”

&esp;&esp;纪宁垂眼看着眼前的两杯酒，嘴唇微抿，眸色幽深，船上灯火印在他白玉一样的脸上，添了几分清影，有些薄情的味道。

纪宁垂首看了半响，手臂终动，伸手取过绯红，毫无停留的仰头一饮而尽。

&esp;&esp;烈酒入喉，一瞬间的灼烧让纪宁脸色瞬间绯红。

&esp;&esp;兰玖安静的看，眸色没有一丝波动。

&esp;&esp;纪宁不看兰玖，也不停顿，又拿起影青一饮而尽，四个白玉杯空了两盏，顿了顿，伸手，将中间剩下的两盏推到了兰玖面前，轻笑抬头看着兰玖，缓缓道：“两种我都喜欢，不知皇上喜欢哪一种？”

&esp;&esp;纪宁定定看着兰玖，兰玖垂眼看着自己面前的两杯酒。

&esp;&esp;一杯青，一杯红。

&esp;&esp;兰玖还没动，纪宁却笃定他会选青，青色好，稳重老成，不像红色，虽艳丽，但太不稳定。

半响后，兰玖双手一起动，左右手将两杯酒都握住了，在纪宁微颤的眸色中，两杯酒一起入了喉。

&esp;&esp;兰玖垂眼看着纪宁，眸色微微涟漪。

&esp;&esp;“朕也两种都喜欢。”

&esp;&esp;纪宁：“只能选一种。”

&esp;&esp;兰玖：“只能留一种？”

&esp;&esp;纪宁的选被兰玖换成了留，纪宁并没有反驳，直接点头，“只能一种。”

兰玖抬眼看着纪宁，夜风拂过，绛红衣袍微微后移，将他比常人瘦了不止一分的身躯隐隐露了出来，太瘦，比当年的纪宁瘦了许多。

&esp;&esp;所以，身体并不能负担两个魂魄？

&esp;&esp;兰玖侧头看向岸边，画舫悠悠前行，也不知何时行到了人烟稀少之处，入目并不见半个人影，只有岸边柳树枝丫随风在浓重夜色中轻摆。

兰玖看了片刻，回头，看着纪宁面无表情的脸，道：“朕不是酿酒之人，朕不能帮他做决定。”

&esp;&esp;纪宁眼睛动了动，眼帘半垂。

&esp;&esp;兰玖：“不过朕可以给些建议。”

&esp;&esp;纪宁抬头。

&esp;&esp;兰玖道：“要不要去边关呆一段时间？”

&esp;&esp;纪宁挑眉，去边关做什么？

&esp;&esp;兰玖道：“这里你施展不开，朕给你权利，只要不误大周事，边疆的敌族，你想怎么祸害就怎么祸害，朕会派徐太医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