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栗棠梦到自己变成一只漂亮的鸟。

&esp;&esp;彩色的羽毛，花哨又夸张。

她刚刚饱餐一顿，快乐得不得了，跳到枝头上叽叽喳喳个不停，引得好多鸟儿一同和她歌唱。

&esp;&esp;做鸟多好，树林里到处都是食物，吃饱喝足就睡下，没有一点儿烦恼。

她不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修仙世界活下去，不用从早到晚担心自己会不会哪一刻就命丧妖口。

&esp;&esp;啊！

那只瘦瘦小小的鸟儿好像双双！

&esp;&esp;怎么有鸟叨她的羽毛？

&esp;&esp;栗棠愤怒地展展翅膀，一个俯冲冲向欺负双双的臭鸟，却遭到一群鸟儿的围攻。

&esp;&esp;她张开羽翼将瘦弱的双双挡在身下，尾部鲜艳的羽毛被咬掉，伤痕遍布。

&esp;&esp;栗棠的意识渐渐模糊，脑海里竟然传来时开羽的声音。

&esp;&esp;“你让她唱了叁天，再这样下去她的嗓子就要废了。”

&esp;&esp;另外一个人没有回应。

&esp;&esp;“我知道你一直在寻找梦境中的那个人，但是栗棠显然没有进入你梦境的能力。”

&esp;&esp;万飞尘有段时间一直梦到一个女人，他看不清她的脸，只能听到她常常说着自己无法理解的话。

&esp;&esp;——上班好烦，今天又忘记打卡。

&esp;&esp;——昨天看的电视剧里，男主角好帅啊。

&esp;&esp;她仿佛和自己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那个世界十分安逸和平，让万飞尘感到非常好奇。

&esp;&esp;她还喜欢唱歌，唱得虽然不怎么样，但在万飞尘独自闭关打坐的时候，都是那些奇奇怪怪的曲调陪他渡过无聊沉闷的岁月。

&esp;&esp;听得久，竟然也有些习惯了。

&esp;&esp;可在十几年前，梦里的女人消失了，她像一阵轻烟消散在空气里，未在他这个听众的世界留下一点儿痕迹。

&esp;&esp;而栗棠的声线、唱的歌曲，都和梦里的女人一模一样。

&esp;&esp;“飞尘，你到底想怎么样，她不该被你这样关起来。”

&esp;&esp;“我只想留下她。”

&esp;&esp;“她是人，你做的只是个梦。”

时开羽一副恨铁不成钢，“你看看她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

&esp;&esp;栗棠正合衣躺在床上。

她的头发几乎长到腰际，发色却无半点儿枯黄，黑得像化不开的墨，肌肤如同玉石，莹润透亮的白。

唇形饱满，唇角微扬，天生会笑一般。

&esp;&esp;此刻她闭着眼，藏起了那双晶亮亮的眸子。

只有长睫被泪水濡湿得发亮，正随着哭泣颤动着。

&esp;&esp;她边哭边唱着两个人从未听过的歌，每句都不成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