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江怀雅在夜里坐了好一会儿，等全身冷静到手脚开始发凉，才慢慢往公寓的方向踱。

&esp;&esp;打开门，在黑暗里摸索一盏灯。

&esp;&esp;灯还没有亮，手机幽浅的蓝光先亮。

&esp;&esp;是他发来的——“晚安。”

&esp;&esp;☆、

&esp;&esp;美术馆离江怀雅住的地方，需要翻越半个北京城。

&esp;&esp;江潮一宿没回来，第二天去找他在北京的高中同学玩，江怀雅只能独自前往。

清晨的地面蒙着薄薄一层白霜，她特地换了条正式的冬裙，套一件大衣，站在冰凉的地面上。

&esp;&esp;略略舒展脖子，歪过头……见到了一辆熟悉的车。

&esp;&esp;他由于常出野外，买的是越野车型，在江潮浮夸路线的对比之下，显得尤为低调。

&esp;&esp;她平日里对车并不敏感，不知为何，一眼就认出了这辆。

&esp;&esp;聂非池。

&esp;&esp;她双手还插在黑色大衣口袋里，主动地向他跑过去。

&esp;&esp;不用车主发话，她自动拉开车门坐进去，揉了揉耳朵：“早上好冷啊。”

&esp;&esp;“内陆城市，昼夜温差大。”

他好像刚把车停稳，一时没决定好要不要即刻启程，“你起得很早。”

&esp;&esp;“你来得也很早。”

&esp;&esp;他淡笑：“本来想多等你一会儿。”

&esp;&esp;“干嘛，献殷勤？”

&esp;&esp;聂非池凝视着前方：“嗯。”

&esp;&esp;江怀雅一腔想调戏他的热情全变成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耐，趴在仪表盘上哭笑不得。

&esp;&esp;这人有时候真的特别不解风情。

&esp;&esp;他也完全不过问，听凭她指甲在玻璃表盘上抓来抓去，发出焦人的刮擦声响。

最后江怀雅自己忍不下去了，抿着唇扭头看他。

&esp;&esp;入冬的前奏，天光格外清薄，她的目光里满布清浅云色。

&esp;&esp;他看久了，伸手把她衣领上沾着的一根头发摘下来，再慢慢帮她拢正衣领，漫不经心似的：“你穿成这样是为了见我妈，还是为了见我？”

&esp;&esp;“……”

江怀雅怔了会儿，眼眸流转，“其实我晚上约了陈杞看电影。”

&esp;&esp;聂非池嗤笑一声，松开她的领子：“一天约两个，你胃口挺好。”

&esp;&esp;她扑哧一声破功，嬉笑道：“骗你的。”

&esp;&esp;“我知道。”

&esp;&esp;安静两秒，江怀雅用手背打一下他胳膊：“你就不能礼节性吃个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