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程爱粼鼻头一酸，马雄飞只有在她面前，情绪才是最鲜活的。

&esp;&esp;朔风一卷，她被抛起，继而裹到了梧桐街街口，马雄飞在走访目击者，一天没吃饭，进了小卖部买了酸辣粉和火腿肠，冲了滚水就蹲在门口等时间。

&esp;&esp;一辆警车急刹，停在他面前，程爱粼目睹着蔡署领着三年前的自己下了车。

&esp;&esp;那时可真年轻啊，黑t，牛仔裤，波浪卷扎成马尾。

这是他俩，这次如愿了。

&esp;&esp;“肋骨骨裂，可能呼吸会有痛感，其他没什么大碍。”

&esp;&esp;蔡署声音泛哑，这几日急火攻心，嘴边长了一火疖子，憔悴了很多，独处的时候会显得很木讷。

&esp;&esp;“走了？”

程爱粼凝滞地盯着天花板，轻悠悠问。

&esp;&esp;“走了。”

蔡署睨着床头柜上的康乃馨，硬梆梆回。

&esp;&esp;病房又寂寞下来。

&esp;&esp;程爱粼吸了吸鼻子，声音冰凉，“蛋糕没买好，太丑了，又被我压扁了，他吃得特邋遢，不是他邋遢，是蛋糕邋遢，可他喜欢栗子，能把栗子当饭吃。”

&esp;&esp;“粼粼。”

蔡署眼酸，抬眉抻了抻。

&esp;&esp;“可栗子馅的就那么几种款式，矮子里挑高个，已经不错了，”

程爱粼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纱布裹着辨不清她的表情，“每次给他过生日，都是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跟欠了钱似的，非说越过命越短，这张乌鸦嘴！”

&esp;&esp;“人在哪呢？”

&esp;&esp;“法医署。”

&esp;&esp;“我要见他，”

程爱粼眉眼弯弯笑起来，“我要把他那张嘴给缝起来，现在就去，九死一生不容易，我得撒气……”

她内里的脾性一向阴晴不定，此刻双眸冒火，恼得切齿。

&esp;&esp;蔡署拧不过她，医生和护士轮番上阵，看护着她去了法医署。

&esp;&esp;进了解剖室，马雄飞就躺在解剖台上，即便白布罩着，程爱粼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esp;&esp;她坐着轮椅，一直保持着一种佝偻和挺|直间的状态。

&esp;&esp;只有那样才能减少胸闷和呼吸不畅，“给我点独处的时间吧。”

&esp;&esp;蔡署摁着火疖子，嘴角烧得疼，他不敢抬头，逃似地离开。

&esp;&esp;程爱粼看着白布发愣，显得很茫然，吃了长寿面不应该长寿吗？

&esp;&esp;那根面又宽又长。

&esp;&esp;好长好长，这种祝福不应该很灵验吗。

&esp;&esp;白布缓缓一撩。

&esp;&esp;程爱粼的眼泪终于淌了下来，她触了触马雄飞的额头，面颊，捏了捏他的鼻子，用食指点了点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