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用看了，料想夕蕴去订的，他们也不会送差的来，我们直接去帐房吧。

&rdo;方明婕笑着起身，没让丫鬟跟，径自往外走去。

迟疑了会，盛雅才跟上，不远处从凉忽然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

一阵惊讶后，盛雅缓过神，&ldo;怎么这样横冲直撞的。

&rdo;这孩子自从街城回来后，就变了，虽然偶尔还会哭哭啼啼的，可大半时候她那副横冲直撞的模样，竟让盛雅总是忍不住想到夕蕴。

&ldo;姨娘，你有见到钱大哥吗？我找了他一天了，丫鬟们说他这两天不用上私塾，大娘给他请假了。

你帮我派人去找他好吗，我想让他陪我玩，他总是躲着我。

&rdo;&ldo;是钱小弟吗？&rdo;钱大哥这个称呼，让盛雅反映了良久才明白。

她打从一早就忙到现在，自家小姐的周年祭，她怎么也得出点力，压根就没注意到钱小弟。

被这么一问，盛雅只好望向贴身丫鬟。

那丫鬟回想了会，才回道：&ldo;一早就跟二爷出门了，说是去街城了。

那会还嘱咐大夫人说会稍晚些回来，好像从那之后就没见到大夫人和东叔了。

&rdo;&ldo;讨厌，他又不带我偷偷去玩，一定是去见那个小惠了……&rdo;从凉失落地垂下头，咕哝着离开了。

简直就是来去如风，盛雅怔了半晌，都不敢相信那是她从小亲手带大的女娃。

&ldo;呵呵，妹妹，这孩子变了好多，都快不认得了，以前脸上总是挂着两行泪，现在活泼多了。

就不知道这变化是好是坏，眼见她跟大夫人、钱少爷越来越亲近了，倒也好，当家的应该会很开心。

&rdo;方明婕一直望着从凉远去的背影，嘴里的话不知不觉地就脱口而出了。

&ldo;当家的？他怕是已经没空理这些了，小姐和老夫人的周年祭都不见他帮忙打点，现在的当家的，心里头只有那个歌妓。

哼，真是比输给钱夕蕴更让人觉得不值。

&rdo;盛雅不甘地咬着唇。

却惹得方明婕轻笑：&ldo;由得到你来烦这事吗？有大夫人那烈性子在，陆姑娘和当家的怎么可能长久。

与其跟着参合，倒还不如坐享其成。

&rdo;&ldo;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当家的，他性子不也烈得很么，以前连小姐都不敢管当家的那些风流事，怎么可能钱夕蕴说不准就不准的，也得他愿意搭理啊。

陆仪来府上的第一天她不就闹过一场了，也没见有什么成效，最近她都没什么动静了，怕是顾念着她爹在，打算息事宁人了。

&rdo;&ldo;顶多也就消停个几天，等夏夫人和展老夫人周年祭过了，还得闹。

&rdo;方明婕说得很肯定，相处多日，她对夕蕴的性子算是了然了，&ldo;何况，我看当家的对她还是不一样的，即使嘴上不说，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呵呵，那种纵容，怕是夏夫人都没享受过。

&rdo;&ldo;难道说，陆仪其实根本构不成威胁，真正威胁着我的只有钱夕蕴？&rdo;盛雅寻思着她的话，那字字句句似乎都是一种对她的提点，可为什么她总觉得别扭？&ldo;你想哪去了，什么威胁不威胁的，她又没有容不下你，这样两人一起伺候着当家的不是挺好吗？我只是说她那性子，见不得当家的待其他女人好而已。

你别多想了，我们赶紧去帐房吧，当家的把周年祭还是看得挺重的，一再交代了我好多次，要是出了什么纰漏，再宠的人他都会怪罪……&rdo;随着声音的渐渐淡去，两人的身影也越来越远了。

盛雅再也没有说话，仔细回忆着方明婕的每句话，忽然地，她眸光一紧，仿佛被人醍醐灌顶了般。

==============================================================================午后，回廊深处的厢房里，展越浩倚立在窗边。

窗外是花园，团团簇簇的五色海棠，在白花花的日光下，开得正艳，那是她最喜欢的花。

这间厢房在浩园里，很不起眼，丫鬟隔三差五会来打扫下，平日里其他人是不得入内的。

房间里很简洁，素粉色的c黄罩，红木的妆台，月白色的帷幔，乍一看，很冷。

展越浩慢慢地定住目光，朝着妆台走去，每一步他都迈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谁般。

铜镜里倒映出他模糊的模样，他微微侧过头，痴看了会。

分明看见那个女子坐在妆台前点妆，动作轻柔，良久，回头问他：&ldo;漂亮吗？&rdo;明知是幻觉，展越浩还是闭上眼帘，幽声呢喃道：&ldo;跟小时候一样漂亮。

&rdo;&ldo;越浩，你说用哪个发簪好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