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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片刻后,她趁水还有些温度,开始清理自己身上的脏污。
&esp;&esp;皮肤随着擦洗逐渐干净,但她的前胸背后并不光洁,新伤旧疤交叠,刀痕、灼伤、鞭痕……什么都有。
&esp;&esp;蓄满水的帕巾从散开的发上逐一擦下,她抬起手时,腕间皮肤颜色和其他地方不一致,水珠下滑手腕,像是绕了路,仔细看去,绕开的竟是一条条凸起的疤。
&esp;&esp;右手亦是如此。
&esp;&esp;长秋似乎注意到:“你的手……”
&esp;&esp;“什么?”
严宁看向手腕,原来是那些陈年旧痕,她顿了片刻放下手,“没什么。”
&esp;&esp;她的声音很轻,合着水声,轻到自己都听不见。
&esp;&esp;“是手铐么……”
长秋低声问。
&esp;&esp;严宁沉默了一会没有作答,但整个人都凝固没有动作。
&esp;&esp;长秋大概了然,她手腕的痕迹不是一次两次就能留下的,并且若非猛烈挣扎过,断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疤。
&esp;&esp;“为什么?”
&esp;&esp;“没有为什么,犯了错惩罚而已。”
&esp;&esp;“惩罚?很疼吗?”
&esp;&esp;“忘了,不记得了。”
&esp;&esp;严宁随口回答,仰头靠在浴桶边缘。
痛吗?或许是痛的吧,但是真的不记得什么感受了,她闭上眼,试图回想起那些画面。
&esp;&esp;记忆中的人仿佛不是她自己,一个纤瘦的人跪在阴冷的囚室地上,浑身是血,这人垂着脑袋,头发散落在两旁,两个胳膊各被镣铐挂起,手腕相接之处,尽是血痕。
&esp;&esp;身下有一条漆黑的鞭子,某个角度,还反射着囚室里的微微火光。
鞭子兀得收了回去,破风的声音呼啸而来,这人再次紧咬着牙……
&esp;&esp;“噗通”
一声,水花四溅!
&esp;&esp;严宁猛地睁开眼,心快要跳出胸外,方才她陷入梦魇,身体卒然抽动醒来,激起的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esp;&esp;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还在曾经的地牢中,可不时没过肩头的水提醒她,一切都结束了。
&esp;&esp;“你还好吗?”
&esp;&esp;“很好。”
&esp;&esp;长秋不再追问,但能感受到她方才身体的抖动,还有急促的呼吸。
他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不该提及这些,这些疤痕,无疑代表着她过去残酷的人生。
&esp;&esp;水面逐渐平静,温度也慢慢散去,严宁站起身,水滴从她身体的曲线滑落,风吹进来,有些凉意。
&esp;&esp;对面桌台的圆镜里可以看到她的身影。
&esp;&esp;高挑、纤瘦,但十七年的修炼,她的身体并不孱弱,过低的体脂使得纤薄的肌肉很是明显。
&esp;&esp;一切恰到好处,除了前胸明显的道道鞭痕。
&esp;&esp;长秋透过严宁的视角也看到了,有的鞭痕,甚至从连在后背。
&esp;&esp;他联想到她手腕的伤痕,呼吸一滞闭上眼,似乎他也在牢房里,皮鞭挥动,先是打在前胸,剩下的鞭尾贴过肩,甩在背后。
&esp;&esp;可怖的挥鞭声再次响起,那人一声不吭,铁链却猛地一响,人没跪稳,腕间的血红更重了。
&esp;&esp;“你的疤……对不起,刚才是我不该问的……”
长秋声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