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顾双梨就这样留在了自己曾经的家，并且沦为顾家外室之子的妾室。

&esp;&esp;除去所有人的嘲讽苛责，无论顾双梨如何努力想像从前一样对待顾舒臣，都只会换来他的冷眼，还有若有似无的讥嘲。

&esp;&esp;顾双梨变得小心翼翼，再也没了以前面对顾舒臣时的笑脸，有的只是刻意的讨好般的笑容。

&esp;&esp;曾经亲密无间的日夜为伴，成为了最刻骨的折磨，

&esp;&esp;终于，顾双梨留下了一句：“哥哥，我不想再保护你了。”

&esp;&esp;便再也不见踪影，生死不知。

&esp;&esp;这之后的每一晚，顾舒臣孤枕衾寒时，都会想起曾经那个小姑娘扬着笑脸，叉着腰教训完仆人之后，又转过身来对他道：“哥哥！

我来保护你！”

&esp;&esp;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刻入骨髓，化为梦魇。

&esp;&esp;

&esp;&esp;某一年春夏，顾舒臣奉密旨南下查案，却在坊间看到一个和顾双梨长得七八分像的女孩，

&esp;&esp;女孩叉着腰为同伴赶走一条狗，明明才三四岁大，却能大人似的拍着同伴的肩膀，

&esp;&esp;然后信誓旦旦：“我来保护你们。”

&esp;&esp;顾舒臣明知道不该上前，但还是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女孩细软的头发，问：

&esp;&esp;“你娘呢？”

&esp;&esp;女孩奇怪地瞪了他一眼，就如同当年顾双梨

&esp;&esp;第二日入夜，谢珩来了。

&esp;&esp;他是从角门那儿过来的，姜宝鸾一听见响动便睁开了眼，猜着这会儿能从角门进来的也只有谢珩，果然没一会儿，他就进来了。

&esp;&esp;蕊娘要给姜宝鸾换衣服，谢珩只示意她下去。

&esp;&esp;姜宝鸾从床上坐起来，呆呆地看着他。

&esp;&esp;蕊娘走得急，连内室的蜡烛都没点，只剩外面烛台上的一截新换的蜡烛幽幽地燃着，透着重重帷帐连人脸都看不太分明。

&esp;&esp;谢珩朝着床边走来，姜宝鸾盖在锦被下的脚趾蜷了蜷，好在他看不见。

&esp;&esp;她已经很久没见到过他了。

&esp;&esp;她也不太想见他。

&esp;&esp;谢珩今日神色稍缓，周遭气氛不像先前几次见面时那样剑拔弩张，又见姜宝鸾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布娃娃一般，也不由心里软了软。

&esp;&esp;他在床沿边坐下，低声问道：“这几日还好吗？”

&esp;&esp;姜宝鸾低下头，细长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哪是这几日，他们明明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面了。

&esp;&esp;他也从没来过问过，至少没亲自来过。

&esp;&esp;但是她很快就回答道：“回公子的话，很好。”

&esp;&esp;她怕一迟疑了，又会被谢珩怀疑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真的怕了。

&esp;&esp;哪怕早先只是来楚国公府做一个小小婢女，与她的身世天壤之别，她那时也没有如此沮丧过，还是满怀期待地希望日子能好起来，或者等着等着徐太后他们就回长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