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祁砚清没有反应，雨已经小了很多，车速却不快，开得很稳。

&esp;&esp;二十几分钟后祁砚清昏睡过去，陆以朝一直没有松开他的手。

&esp;&esp;他看着昏睡中也抱着食盒的祁砚清，回想着他刚才蹲在地上捡东西吃的画面，心头又是一阵酸楚悸痛。

&esp;&esp;刚才祁砚清是想进海里的，如果他再晚一步，很有可能就……就差这一步。

&esp;&esp;他按住发热的眼睛，喉结艰难地滚动着，一切都让他后怕。

&esp;&esp;可能冥冥之中，是爷爷拉住了祁砚清。

&esp;&esp;陆以朝小心翼翼地抱住祁砚清，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睡，听着他平稳绵长的呼吸声，一直飘荡不安的心脏才有了踏实感。

&esp;&esp;“就恨着我，不走好不好。”

&esp;&esp;祁砚清在昏睡中也紧皱着眉头，时不时抖一下，身体痉挛抽搐。

&esp;&esp;陆以朝拿干净的衣服裹到他身上，自己靠着车门，让他完全倚在自己怀中。

&esp;&esp;雨滴打在车窗玻璃上，像是一首催眠曲，车里没人说话。

&esp;&esp;路途遥远，在车开到一半的时候，祁砚清忽然一颤，整个人转身趴下干呕起来。

&esp;&esp;陆以朝给他拍着后背，看他两手用力按着胃，“祁砚清！

肚子疼？”

&esp;&esp;“呃……”

祁砚清痛吟一声，虚弱地趴在陆以朝腿上，干呕着什么都吐不出来，头晕目眩，眼前全是重影。

&esp;&esp;谈妄拿着水和陆以朝说：“你按着他，我灌点水进去，可能食物中毒。”

&esp;&esp;刚才祁砚清拿着的萝卜都烂了，心都黑了，不知道吃了多少。

&esp;&esp;陆以朝抱起祁砚清，托起他的下巴，让他稍微仰头，“清清，张嘴我们喝点水……”

&esp;&esp;谈妄把温水给他灌进去，皱眉按着他的肚子，观察他的反应，“胃病估计也加重了，本来就没好……”

&esp;&esp;陆以朝愣了下，“他什么时候有的胃病？不是一直都挺好吗，只是吃的有点少。”

&esp;&esp;谈妄冷漠地看着他，“你们分开前是还好，祁爷爷出事后就不行了，他连轴转，不睡觉，吃不进去东西，胃病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esp;&esp;陆以朝动了动嘴，声音小了很多，“……我不知道这些。”

&esp;&esp;“你知道什么。”

谈妄叹气。

&esp;&esp;说着他给祁砚清擦了擦嘴，摸了摸他的脸颊有点热了，他语气温和地问：“砚清，还想吐吗？这里疼不疼？”

&esp;&esp;祁砚清蜷缩着身体，膝盖顶着胃，不想说话。

&esp;&esp;“睡吧。”

谈妄的声音很沉，混着雨声听起来很有安全感，“等你醒了我们就到家了。”

&esp;&esp;祁砚清闭着眼睛，脸上冷汗涔涔，盖着衣服也还是觉得好冷。

&esp;&esp;谈妄不断试着他额头的体温，已经在起烧了，车里是有医药箱，但他现在这种情况不能随便用药。

&esp;&esp;谈妄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叫他，查看他的身体状况。

&esp;&esp;在今天见到祁砚清之前，他以为只能等到他的尸体了。

&esp;&esp;谈妄慢慢说：“将近四个月的颠沛流离，我都没想到……真的有奇迹。”

&esp;&esp;陆以朝喉咙干涩，眼眶湿热，他抱紧祁砚清。